他办事效率很快,没会儿就把纪峣病房转成高级单人间,然后开车去拉堆纪峣惯用生活用品来,把昏迷中纪峣布置像是个睡在玫瑰花瓣中睡美人。
弄完这切,他就出去,张鹤还以为他走,结果出去叫护士时才发现他就在阳台那站着,窗沿上全部是烟头。
张鹤心想这他妈到底在搞什,回病房发现纪峣已经醒,大概是麻醉过,疼醒。
张鹤没功夫跟他扯别,劈头盖脸地问:“你这伤,瞒是瞒不住——医生说你得躺个月。你知道就这上午,你秘书已经打七八个电
正当他准备拨电话给纪父时候,那边又从手术室里匆匆出来个护士,在之前那个耳边说几句什,两个人就块进去。
“怎回事?”张鹤问。
“患者忽然醒,要求自己签字。”
张鹤瞬间明白,纪峣还是不愿意说。
他瞪着手术室大门,蓦地攥紧手机。
还不能下结论,你是病人什人?是亲属?哥哥?”
张鹤握住笔手顿:“没有血缘关系,他是弟。”
护士想也没想就拒绝:“抱歉,不行,他家属赶得过来?”
知情同意书被从手中抽走,张鹤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以他跟纪峣关系,竟然是在生死关头,无法相互托付。
这个认知像烟头样,狠狠烫他下。
手术室外面灯亮整夜,张鹤也跟着站整夜。温霖就坐在那张椅子上,直保持那个姿势,动都没动。张鹤懒得理他,就专心等结果,至于剩下怎办,如果……
不,没有如果。
他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快清晨时候,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满脸倦容,神态确是放松,张鹤心里大石落地,紧绷身体骤然放松,才发觉自己已经站都站不住,他滑坐在地上,脑子里充斥着劫后余生和心有余悸。
他刚要去办手续,就见温霖站起来:“去吧,你留下来陪他。”
他强自整理思绪,对护士说:“马上打电话。”
张鹤觉得自己被劈成两半,半血压和肾上腺素都在不断飙升,心脏咚咚狂跳,手抖得握不住手机,不断想着纪峣如果真出事怎办。另半却空空茫茫,思维飘忽发散,甚至还有闲工夫想:这下,他终于不用瞒着纪峣性向。
他终于可以把纪峣从柜子里扯出来,终于可以告诉家里人,不用提心吊胆,不用怕这个他们共同守着秘密被发现。
如果他早点告诉他们——如果早点话,那后果再差,会差过现在情况?
无论如何,他总会陪着纪峣起承担——所以纪峣到底在怕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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