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骂柳珵事也不过就是小声嘀咕几句,不凑巧刚好被身边崔皓听见。可看崔皓那护着柳珵,定然不会把自己骂柳珵话往外宣扬,那这个人又是怎知道?
苏岑眼神忽凛,接着问:“永隆二十二年会试,柳相策论试卷上究竟写什?”
孙翰林身形晃,向后微微踉跄两步,回神之后立即拱手作别:“天色不早,该启程,后会有期……不不不,
眼看着要走,孙翰林实在没憋住,盯着这青年人皱皱眉:“这位是?”
郑旸刚待作答,却见苏岑冲人拱手:“在下苏岑。”
孙翰林稍稍吃惊:“你就是那个新科状元,破好几个大案子那个?”
说起来当初他还骂过这人沽名钓誉、自命清高呢,没想到正主原来长这样。
苏岑谦逊笑,“正是不才在下。”
来。”
苏岑刚要谦辞番,只见张君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眼里泪花荡漾:“能叫你声老师吗?”
苏岑:“……”
等到苏岑傍晚下衙时候,崔皓和孙翰林事情已经闹得满城皆知。同时关于两人判决结果也已经出来。
孙翰林终于不用再在翰林院待着,被举贬谪出京,去地方当县令。
孙翰林心里疑惑更甚,苏岑如今是陛下宁王眼前红人,与他并无半点交集,就算知道自己曾经骂过他,那也不至于屈尊纡贵过来落井下石吧?
苏岑像是知道孙翰林心头所惑,冲人笑道:“在下听说孙大人在祭月礼上不畏强权,怒斥柳相,对孙大人景仰很,特来览风貌。”
孙翰林心下然,宁王和柳珵是死对头,他骂柳珵,反过来看就是帮宁王,所以宁王才派个人过来对他稍加安抚,现在贬谪不过是逢场作戏,日后说不定还能再起复回京,自己反倒是因祸得福。
孙翰林刚待谦让番,只听苏岑接着道:“孙大人骂柳相没有真才实学,文章弄虚作假,想必是知道些内情吧?”
孙翰林面色白:“你……你怎知道?”
而崔皓仅仅是罚两个月俸便再无牵连。
果然就如郑旸预料那样,在这虎穴龙潭京城当官,有没有背景,高下立现。
孙翰林走当日,城门外只有两个人前来相送。个是郑旸,可能是顾念那点共事情谊,也可能是相处时间短,没被骂狠,这才有勇气过来。
而这另个,孙翰林眯眼打量半晌,长身玉立,面容清皎,这谪仙般人物……自己好像并不认识啊?
而且这人似乎也并不是来送行,就跟在郑旸身后,句话也不说,若不是身形气度实在出尘,他都要以为这是郑旸带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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