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归?”苏岑问。
“鄙姓李,李云溪,
丹青愣,目光去征询自家公子意见,那青年人也抬头看看苏岑,稍会儿后才微微点点头。
画还没有装裱,只有薄薄层画纸,苏岑背着风点点展开,看到画时不由愣:“《疏荷沙鸟图》?这是你画?”
只见画中残荷叶,莲蓬半展,只沙鸟栖于枝上,目视上方只小虫,全图用笔精细,枯荷之上叶脉斑点毫丝毕现,苏岑没记错话,这正是前朝工笔圣手马公《疏荷沙鸟图》。
只是如今些许胭脂沾污画纸,与原本素雅画风有些格格不入。
那位青年人冲苏岑拱拱手,“鄙人不才,画作难登大雅,有碍公子观瞻。”
本不是爱管闲事人,眼看着如今天色渐晚,正想着绕过人群赶回徐家,刚走出两步就听见那青年人出声道:“确实不是什值钱东西,是们唐突姑娘,得罪。丹青,走。”
声音冷冷清清,与那副皮相倒是相配很,话里听不出丝怨怼,倒像是真心实意道歉。
丹青不情不愿地松手,那女眷甩袖子昂着头离去,围观众人看着没热闹好看,纷纷四散而去。
青年人要从丹青手里拿画,“扔吧。”
“公子……”丹青拧着眉哀怨声,把画在怀里抱紧,舍不得真给扔去。
“不是这个意思,”苏岑摇头道,“你这画若不是没有装裱,都要误以为这就是真迹。”
“不是,做标记,”青年人上前步,指着残荷枯枝下面截道:“就是怕有人拿来作伪,在这里留痕迹。”
苏岑定眼看,那里皴皴点点,隐约有“于归”两个字。
丹青脸自豪地扬起下巴,“家公子可厉害,好多人都上门求画,若不是家公子身子不好指不定就能成当朝代画圣!”
“丹青,”青年人皱眉低叱声,回头冲苏岑不好意思地笑笑,“让公子见笑,只是擅描摹,有人会找描摹些先人画迹,也是怕有些人用作他途,所以每幅画上都留下这个标记。”
青年人兀自叹口气,“没用东西,还留着干嘛?”
苏岑停步子心里稍稍动,在旁人看画不过就是幅画,只有真正画它人才知道当初在画里倾注多少心血,这青年人说着要扔,只怕心里也是颇多纠结。
但画脏就是脏,作画人更看不得自己作品上有丁点瑕疵,换是他也会把画扔。
无端就想到自己当初那副墨竹图,如果不是后来有人买,他只怕也是宁肯撕也不会卖给出十两银子那人。
苏岑回过身来冲那小厮道:“把画给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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