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座司机靠边停下,回头说,“就送到这儿啊。”
“谢谢。”元潇抖着嗓子道谢,眼底片茫然,下车时腿禁不住发软,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元清骏撑着伞过来接人,离得近,元潇才看到他眼眶发红,浑身都是泥浆。平时总是丝不苟父亲第次在他面前这狼狈,大概是找人时摔跤,西装外套上蹭破条十厘米左右口子。
“爸……”元潇又有些鼻酸。
元清骏掐把他脸,摸黑丢件橘色小马甲和安全帽给他,
元潇呼吸急促,开始跑起来,“那边在哪儿,叫什名字,地名。”
“潇潇,这边雨太大,你……”
“爸。”元潇打断他,“想去接哥。”
“……”
新山县是筑城辖区下座小县城,距市区几十公里,地方偏僻。元潇出小区就紧急打辆滴滴,车开个半小时,终于在深夜十点,开进这座浸透在黑暗里山间小城。
人都是懵,花好几分钟才走到楼。他全身颤得厉害,手指在手机键盘上哆嗦半天,才摁对拨号键。
不出意料,袁铭号码已经打不通,他心情沉,又赶紧打给元清骏。
下秒电话接通,元清骏声音疲惫不堪,“喂。”
“爸。”元潇鼻尖兀然泛酸,哽咽道:“是哥吗……”
“嗯。”元清骏说,“从失去联络到现在,已经个多小时。”
城里正在下雨,越往里开雨势越大。闹洪灾是县里个名叫天星村小村子,这个村子面积不大,地势很低,被几座不高不矮山丘夹成个凹字,因此交通闭塞。
隔着密集雨幕,元潇远远就看到山间亮着大片大片灯光。警车,救护车,消防车等沿着蜿蜒水泥路停长排。
山坳处块平地上搭着十多个简易帐篷,外围拉着条黄色警戒线,帐篷里传来阵又阵惊惶绝望哭喊,医护人员冒着大雨在各个帐篷间来来去去,匆忙凌乱脚步溅起满身泥泞。
现场有网络媒体有官方记者,无数架摄像机亮着红灯,记录下这座灾难过后满目疮痍小村落每个角落。
明明车里开着空调,元潇却倏地觉得有点冷。
个多小时?元潇心里咯噔下,那岂不是说明袁铭给他发完微信,没多久就出事?
那时候看到消息,他是怎想?他小气巴拉地认定袁铭又骗他,所以他不愿意回他哥消息,他哥直到失踪之前,都以为他还在生气。
“潇潇,你别着急。”元清骏说,“这边现场还在救援……”
元潇流着眼泪打断,“你已经去那边?”
“刚到。”元清骏说,“你妈还在京市,这会儿预计已经上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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