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义眉梢挑:“怎是你过来?”
李绥安:“嗐这不来看看小病号吗?”
纪阮余光瞟到李绥安,下意识点头问好,喊声“李医生”,但碍于还在吸氧,那声虚弱问好变化成股白雾扑在氧气罩上。
不过李绥安能看明白,走进瞧瞧纪阮脸色,苍白又憔悴:“可怜见……”
他叹口气,指着纪阮小声问顾修义:“他现在能听见吗?”
顾修义胳膊穿过纪阮后颈,揽着他肩让他缓缓靠在自己身上,低头凑到他左耳边问:“现在能听见吗?”
纪阮点头,眨眨眼下意识想拉顾修义手,被顾修义托着手腕制止:“输液呢,小心跑针。”
纪阮只能作罢,有些泄气地垂下睫毛。
顾修义便亲亲他眼尾以示安抚,他想摸摸纪阮耳后皮肤,抬起手后却又不敢,在半空中堪堪收回,落到纪阮肩上。
“耳朵还疼不疼?”
果要等段时间才能出来,纪阮戴着氧气罩躺在床上,长睫毛轻轻搭在下眼睑上,随着呼吸很轻微地颤动,像有只美丽蝴蝶飞累,需要在他睫毛上短暂地歇下翅膀。
纪阮刚进医院时,高烧到呼吸心率都不太好,虽然现在体温控制住,但在具体检查结果出来前,医生为保险起见在他身上安监护仪,实时观察生命体征。
病房还是那个病房,宋岭自作主张装饰成粉唧唧公主房,虽然嫌弃,顾修义也陪着纪阮在里面住过不短日子,各样陈列都很熟悉。
但就是在如此熟悉让人安心环境中,顾修义听着耳边监护仪滴滴答答响声,还是感到胆战心惊。
这种后怕不是具象,更像是双无形手在缓慢而亲切地将顾修义拉往极寒之地。
顾修义点头:“凑近点说慢点,基本都能听懂。”
“那还行……”李绥安嘟囔道,抿抿
在车上那会儿确实疼得很不正常,但现在好多,痛感完全消失,反而还有点木木。
纪阮想想,轻轻摇头。
叩叩——
病房门被敲两声,李绥安推门而入。
这个时间检查结果差不多快出来,但开始接诊纪阮医生并不是李绥安。
正午,太阳悄悄越过树梢枝头时,纪阮颤巍巍睁开眼。
顾修义正拿着棉签,第三次往他唇瓣上沾水,见状轻轻笑下,放下棉签摸摸纪阮脸:“醒小朋友?”
他温柔得和每天清晨给纪阮早安吻时如出辙,看不出丝毫先前慌张。
体温降下来些,纪阮眼睛也不如开始那红,但依旧水汪汪可怜得不行,用茫然眼神看着顾修义。
之前他耳朵疼得厉害,顾修义就给他把体外机摘下来,现在这懵大概是因为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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