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
刻，像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纪阮再次按亮手机屏。
然后他看见信号格
灰色小叉消失
，变成微弱点点黑。
“啊，纪阮！”程子章惊恐地看着纪阮动作。
那瞬间，纪阮几乎是本能地爬起来，将手机伸到上方小洞边上。
他像回光返照般拥有力气，在信号又冒出点头变成两格时，毫不犹豫拨通顾修义电话。
“你还笑？”程子章没好气道。
纪阮也不想笑啊，可程子章擦脸时候脸颊沾到血，她又哭得很厉害，看起来有点滑稽。
但这段话太长，纪阮说不完，他攒好久力气才把衬衫脱下来，现在睁眼都觉得费劲。
“擦下脸，然后帮
包扎下吧学姐……”
激增肾上腺素开始消退，疼痛渐渐涌上来，纪阮说不出话，狭小石壁间弥漫着浓浓血腥味，让纪阮无比反胃。
是误诊还要巨大千百倍欣喜。
他觉得顾修义眼眶都红，按接听时候手抖得不像话。
·
“你别怕小阮，轻点啊……”
程子章用手机照亮，小心卷起纪阮被血水浸湿裤腿，看到伤口瞬间眼泪就下来。
他其实还有残存理智，知道这个时候他应该拨打救援，110，119都都好，然后将自己位置、伤势还有被困人数准确报告出来，再等待救援。
但他太累，说不那
多话，外面片荒芜，
他喉结费力地上下滚动，对程子章扯出虚弱笑。
程子章流着眼泪拿过衣服，却没听纪阮话先擦脸，用最快速度按在纪阮伤口上，而后结结实实地包扎起来，以求能把血止住。
纪阮眼前开始阵阵冒黑雾，困倦猛烈袭来，但他知道这只是因为他流太多血。
不能睡，千万不能睡，睡着就完……
他拼命睁大眼睛，用尽全部意志力使自己保持清醒，可疲倦和虚弱就像是深渊里爬出来魔鬼，抽他血扒他皮也要将他脱进去。
纪阮其实听不太清程子章在说什，但他知道程子章哭，他只能用力地扯扯嘴角：“没事，不疼……”
但他声音弱到自己都有些听不见，连牵扯嘴角也需要很努力地攒攒力气才能做到。
“怎可能不疼嘛！”程子章满手是血，想找东西帮纪阮止血，但四周都是光秃秃石头根本不得法，急得眼泪直掉。
纪阮小腿被拉很长条口子，至少有十公分，不说深可见骨至少也是皮开肉绽，狰狞伤口里涌出股股暗红血，顺着脚踝流下来，像条蜿蜒小溪。
程子章拿手背抹把脸，试图再找找看有什能用东西，面前忽然递来件衣服，纪阮惨白着脸还笑吟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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