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义隐隐发愁,却又无可奈何,他总不能把纪阮关在家里不让他出门。
他看着纪阮因为咳嗽眼角湿红模样,甚至都觉得他最近又瘦,下巴都尖。
这间酒吧总共有三层,第层正常营业,第二层为客人提供预约包间,第三层则是特定几位VIP顾客专属区域。
顾修义刷卡推开扇厚重门带纪阮进去,里面空间很大,没有乱七八糟装饰,顶上悬着几盏错落氛围灯,角落有整面墙酒柜,地上铺着厚厚地毯,落脚几乎听不到声音。
顾修义当然听得出来他想说什,小朋友很记仇,对被他说“笨”这件事很在意,明里暗里地表示自己不是个小笨蛋。
顾修义又想捏他脸。
他压住唇角笑,指尖用克制力道拨弄着纪阮头发:“嗯,以后不会不接你电话。”
“真?”纪阮笑起来,忽而掩唇咳两声。晚上风有点冷,他出门时吸几口冷空气,现在嗓子到胸腹都是凉凉。
“那你保证。”
顾修义看眼手机,在串来电显示里,夹杂个孤零零小樱桃图标。
樱桃梗上绿色小叶子,和现在纪阮脑袋上那几绺怎都按不下去呆毛样。
纪阮确实给他打个电话,九点刚过那会儿,正是他该喝牛奶时候。
顾修义心里升起股异样,像有个肥皂泡在精巧时间点突然破掉,让他忽然察觉到什。
纪阮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最多就偶尔发条消息,而今天他会在这个时间打过来,是不是说明他已经不知不觉中将九点和牛奶跟自己联系起来?
他捂着口鼻缓缓,才把剩下话补充完整。
顾修义手掌在他后背慢慢顺着,“保证,以后你每个电话定接……怎又开始咳?”
纪阮摇摇头,把他手移开:“没关系,春天是这样吧。”
他这个嗓子去医院看过很多次,查不出什大毛病,就说是呼吸道敏感,容易受刺激。
现在春天,气温时高时低,各种粉尘柳絮也往空气里飘,他这段时间过得不算太舒坦。
以后纪阮只要看到九点和牛奶,就会想起他。
顾修义感到心脏隐隐发烫,有种精心照料种子总算露出嫩苗满足感。
“抱歉,”他面色依旧不显露出分毫,不动声色揽住纪阮肩:“手机基本都静音,今晚所有电话都没接到。”
纪阮任由他揽着自己往前走,手指绞着胸前外套拉链扣,松散道:“也给宋特助打电话,他也不接,后来李医生打过来说你喝醉,才过来。”
言下之意,并不是他很好骗,是顾修义先不接电话给他错误信息,这才让他轻易相信李绥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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