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修义点头,“听起来很草率对吧?学金融转行做汤锅,当时他爸妈正准备送他出国深造,知道这件事都快疯,不过他倒是很坚持。”
顾修义说话语调平平,脸色也冷静,没有丝毫夸张渲染成分,却意外吸引纪阮兴趣。
他连筷子都顾不上动:“然后呢?”
顾修义笑着给他夹菜:“好好吃饭。”
“——刚开始几年挺难,他父母认为这是对自己人生非常不负责做法,有段时间直接断联,但他心态很稳,直踏实地学手艺。”
“所以是照顾室友生意吗?”
顾修义笑着摇头,拉着纪阮衣袖替把外套脱下来,放到边:“不是,他毕业后才接手。”
纪阮给自己倒杯热茶水:“所以他把店盘下来?”
“这事说起来挺有趣,”锅里羊肉烫好,顾修义夹几片到纪阮碟子里:“慢点,烫。”
纪阮吹着气慢慢吃口,示意顾修义继续。
纪阮直以为顾修义这种人,出门吃饭只会光顾各种高大上餐厅,没想到他竟然选家非常接地气汤锅馆子。
就开在离京大两条街外巷子里,店门看起来普普通通,里面却人满为患,他们进去时候早就没位子。
纪阮正想要不要换家,顾修义就径直带他进后面包间。
他和这家店老板似乎认识,上菜时候很是熟络地聊几句。
锅生好后,顾修义烫些菜进去,看出纪阮稀奇,随口道:“大学时候,们个寝室经常来这里吃饭,每年冬至定会吃汤锅。”
顾修义看着纪阮小兔子样眼睛,娓娓道来:
“后来老人干不动,他就把店接手过来,认老东家做干爹,像亲爹样养着
“室友特别喜欢这里汤锅,以前除和们起,自己也经常来,来二去就和老东家混熟。”
顾修义边吃边说,语速不快,像和朋友漫无目聊天,也像在对小朋友讲什睡前故事。
“老东家在这里开几十年店,却没有孩子,再过些年体力不支可能就会关掉。”
顾修义说着笑笑:“室友觉得他这辈子不能没有这家汤锅,索性拜老东家当师父,跟着学手艺。”
纪阮听睁大眼:“这也行?直接人生道路都变啊……”
“真吗?”店里温度高,纪阮坐小会儿脸颊都有些发烫,边摘围巾边说:“难怪刚才看你跟老板很熟样子。”
顾修义笑起来:“他就是大学室友。”
“……啊?”
纪阮懵瞬。
经常和室友来这里吃饭,但室友是老板……他有点没搞懂这个关系,羽绒服脱半动作慢下来,剩边袖子歪歪挂在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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