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宵是在第三天的上午醒的,醒之前一点预兆都没有。
梁怀钰陪床陪饿了,下楼买了份草莓洗干净放盘子里正要吃,床上的人忽然动了动,几乎没发出声音。
梁怀钰拿草莓的手却顿住了,有感应似的抬起头,直接和陆宵的视线对上。
“啪嗒——”
整盘草莓都掉在地上,梁怀钰置若罔闻立刻起身按铃,然后扑倒床前握住陆宵的手,快要喜极而泣:“总算醒
虽然医生说陆宵已经没事了,但他这一觉睡了很久。
梁怀钰晚上回家洗了个澡,把自己拾掇整齐,买好早饭去看陆宵,一直等到中午他都没醒,梁怀钰只能自己把凉掉的早饭吃了。
下午他接到了方年打来的电话,说昨晚陆宵他爸被挂电话后总是不放心,打来问他陆宵的情况,他也不知道,只能来问梁怀钰。
梁怀钰把大致情况给方年说了一下,他回头,透过病房门上的方形窗口,看到陆宵躺在床上的样子,犹豫片刻,还是问了方年陆宵以前的事。
方年听后,先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把完整的故事说给了梁怀钰听。
问他怎么样了?”
医生瞅了眼心急如焚大小伙子,看他虽然说话还尽量端着,但喉咙嘶哑眼睛充血,像撕心裂肺哭过好几轮似的。
“家属先稳定下情绪哈,”医生摘掉口罩:“没多大事。”
病人家属喉结滚了滚,“没多大事,是多大事?”
他手里捏着一包刚开的抽纸,因为过于紧张,整包纸杯捏得变形,边角处甚至像要裂开一样。
“他这孩子就是心思太细,所以会一直觉得愧疚,一直怪自己,大概只有沈芸真正给他生了个妹妹,他才能彻底走出来吧。”
方年最后这么说。
梁怀钰不知道怎么答话,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电话那头方年忽然笑了笑,又说:“但要实在是个弟弟,估计他也会喜欢吧?”
梁怀钰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肯定会的。”
医生忍不住笑起来,放缓语气捏着病人家属的肩膀让他放松:“就是已经没事了的意思,他心功能不好,心律不齐,剧烈的情绪波动引发心绞痛,现在稳定下来就没事了。”
梁怀钰听到这,高悬的心脏才终于落回实处,脚好像也能踩到实地了:“谢谢,谢谢医生。”
“先别急着谢我,”医生摆摆手:“他虽然现在没事,但家属记住以后千万千万不能再受刺激,如果反复发作继续恶化,就需要手术介入了。我们的意思是,最好不要到那一步,能控制住是最好的。”
梁怀钰听得相当认真,连连点头:“明白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
“行了,”医生颔首:“病人短时间不会醒,让他休息一下,家属也歇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