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砚不看温朝,转头从另侧先下车,从后备箱把轮椅搬下来绕到另侧车门放下,随后拉开门。
两人对视片刻,温朝还是好脾气地对他笑笑,似乎没有期望虞砚会像方才上车时那样把他抱下车,只手撑着车门,只手撑着手杖缓慢起身。
虞砚按在车门上手指动动,最终还是没有去抱他,沉默地冷眼看着温朝仅就下车到坐上轮椅这个过程就耗费近五分钟时间,等他坐进轮椅,默不作声地抬手关上车门。
他目光垂落在温朝被冻得发红鼻尖上,忍不住语气冷硬道:“除夕夜还跑出来受冻,温总真是特立独行。”
他语气带刺,但似乎没有对温朝起到太明显伤害作用,温朝只是轻轻笑着呼出口气,抬头平和地看着他,如实说:“这多年,小纯都被拘在身边孤孤单单地过年,想带她出来高兴高兴。还有就是,想见见你。”
他原本并不觉得自己腿上伤残是什低人等缺憾,但现在倒切切实实有些窘迫。
“不用你谢,”虞砚别开眼,硬邦邦道,“只是不想浪费大家时间。”
交握着搭在手杖上手指紧紧,温朝缓缓垂下眼,还是很温和地说:“抱歉。”
分明温朝刚刚也什都没说错、也没做错,然而虞砚听到他语气,余光瞥见他低眉顺眼模样就心里直来火,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可就是控制不住。
坐在左侧虞淮困惑又费解视线在虞砚和温朝之间反复来回扫过,扯扯虞砚衣袖,小声问虞砚:“你干嘛对温朝哥哥这凶啊?”
虞砚哑然:“没有。”
虞淮撇撇嘴角,探头绕过虞砚,笑着唤温朝:“温朝哥哥,晚上好呀,你也和们起去放烟花吗?”
程修放好轮椅、回到驾驶位重新系上安全带,正巧听到虞淮这句话,笑着解开之前他亲自埋下关子:“咱们都得感谢温学长,今晚焰火可都是他倾情赞助——市区里不让放烟花,所以只能去郊外滨河公园外面,咱们开车过去半个小时左右,刚好温学长说他在那边有房子,平时很少去,这几天请人打扫,咱们玩得太晚还可以借住休息晚上!”
程修虽然比虞淮和温纯都要年长,但性子跳脱,点没有“兄长”架子,没会儿就和俩弟弟妹妹打成片,全然忽略后座两位兄长。
“小鱼你照顾下学长哦!先带小淮和小纯去搬烟花!”车刚停稳熄火拉刹车,程修就推开车门,飞快地跳下车,带着俩弟弟妹妹溜烟地沿着河道边跑远,三人嬉笑声伴随着轻快步伐在雪地里踩出三列形迹各异脚印,路蔓延到临河小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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