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朝垂下眼,视线落在自己双腿上,眼中光黯淡下去,颇含着些自嘲意味,“现在怎和以前样呢?”
“阿朝。”温阑心疼地低声唤他。
端着两杯水已经走到凉亭口虞砚:“……”
烦死,虞砚扫这俩人眼,忍不住腹诽,就非得在眼前演不可吗?
再想到温朝在自己面前从来没有这样软和态度,他又郁闷又吃味,把水杯放到温阑面前石桌上时没控制住力道,发出重重声脆响。
不怪你。”
“但不能原谅自己。”
“可你已经回来,以前事,也没有计较过,”远处矮灌木转角出现虞砚身影,温朝目光不易察觉地柔和下来,“很需要你,公司也需要你。”
“什?!”温阑脸诧异。
“这多年,没什能信得过人,如今也还是举步维艰——家族企业就是这点不好,处处都是层层关系牵扯着,举动都要考虑所谓人情亲情。”温朝交叠在膝盖上手指有下没下地敲敲,“不知道立叔有没有和你说,两个月前三叔被刑拘,后面调整过人员架构,现在公司里青黄不接,很需要个人,来补上他空缺。”
“你要热水。”虞砚走到温朝身边,没直接将水杯放到他面前石桌对应位置上,而是递向温朝手边。
温朝好像现在才回过神,睫毛快速地扑闪几下,从方才那脆弱忧郁氛围中抽离出来,抬手去接虞砚递给他水。他抬手动作带动着肩膀抬起,外套从他肩头滑落下来。
虞砚远远端着水过来就瞧见温朝身上披着温阑外套,此刻只专心致志地看着温朝脸,好似他所有注意力都在温朝喝水这件小事上,概看不见其他。直到那件外套滑落到地面,衣服角搭在他脚尖,虞砚终于舍得低头瞥眼。
“哎呀,”他声线清朗醇厚,还带着溪底沙砾般颗粒质感,但刻意起伏语调却显得格外生硬,像是在模仿某种说话方式,以至于落到人耳里听起来反倒像阴阳怪气,“真是
“但刚回来,也不解公司情况,”温阑迟疑,“会不会不合适?”
“阑哥,”温朝转脸看他,眼中神色格外专注诚挚,他微微颦蹙着眉,好像正被什深深困扰着、摇摇欲坠得随时都会从高高云端之上堕入泥淖,就像他如今被束缚在轮椅之上,只能成为支依附着茎干却被拔掉尖刺玫瑰,“你不愿意帮吗?”
温阑撞入他目光,有瞬晃神,“当然。”
“那就好。”温朝低眉笑下,手指不经意地把肩头外套往外拨拨。
“你和以前,好像有些不样。”温阑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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