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砚从浴室出来时,温朝已经披上外套,正在客厅等着他。
目光交接时,温朝面色平静地示意他去衣帽间:“造型师刚到。”
虞砚应声,站在原地没动,定定地看着温朝,直到温朝低头喝咖啡避开他视线,他如梦方醒地快步进衣帽间。
温朝手里捧着咖啡杯,指尖无意识地在杯角轻轻摩挲,缓缓抬起目光从衣帽间方向寸寸移向窗外花园,眼皮没来由地跳下,阵不安从他心底悄无声息地蔓延而上。
*
忽然明白,又好气又好笑,“昨晚就和你说过……没伤,你不用买药。”
虞砚抿着唇,脸固执地别开视线,很显然不信任温朝说辞。
温朝有点无奈,“现在不是在外面有人看着,你不用这敬业,也不需要你在跟前体贴。”
“不是在和你演戏!”虞砚急,昨晚没能让温朝听到话顺着这股子迫切冲到嘴边,“温朝,……”
“虞砚,”温朝打断他话,冷淡地看着他,眼里没有丝毫温度,“你最好再洗洗脸,清醒点。”
“小朝,这边!”中年人声音在安静餐厅中响起有些突兀,轻而易举地让温朝寻找到声源方向。
温朝扫眼桌上没动过菜,歉意地笑道:“立叔久等,昨天太忙,今天不留神睡过头——不是让人和您说可以先吃着,不用等们吗?还是他们没有把话转达到位?”
“没有,”温立脸上堆起笑容,起身给两人身前空酒杯斟满酒,温朝忙要阻止,不过没来得及,只好作罢,“知道你这几天忙着招待客人,所以想着不打扰你,请小砚——可以跟着小朝起这样称呼你吗——请小砚起吃个便饭。”
虞砚没说话,低眉顺眼地坐在温朝身边,听到温立同他说话也只是礼貌地朝温立笑笑,存在感低得若不是温立主动叫他,也会将他忽视程度。
“他也跟着起
他说完不再看虞砚,抬手放在轮椅扶手上按按,轮椅缓缓启动,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浴室。
虞砚双手撑在洗脸池两侧,凝视着镜中自己,他从来没有这样仔细地同自己对视,仅是为生活就已经耗费他所有时间和精力,他没有空间,也没有这样机会来给自己段空闲,问清楚自己心里到底要是什,未来又应该去往何方。
他盯着镜中那双眼睛,像破窗后再也阻隔不住洪流,他再次向自己确认——
温朝并不像所表现出来那样温润亲和,从始至终都只是利用他,所谓亲昵也不过是在外人面前演场戏,这些他都很清楚。
——但他还是会为温朝感到动心,被他举动牵绊着情绪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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