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我等了许久,只等来了这四个字。
他的唇抵在我耳边,声音像是从喉咙口压出来的一样,危险至极,毒蛇一般爬得我背后一阵阴寒。
他托着我后颈的手动了一下,下一秒,大拇指用力擦上了我的喉结,带着赤裸裸的威胁。
“我说,我们什么时候……”再一次重复,我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决绝,声带被掌控一般在他的指腹下
面对来自季靖闲的“袭击”,我因常年习武而敏捷的身体竟直接僵硬了,甚至动弹不得,只在他不小心触到我后脑勺伤口的时候“嘶”了一声。
“还知道疼?仗着一身傻力气寻衅滋事,你不要命了吗?”他语气满是严厉的责备,胸口忍怒一般上下起伏了几下,“我给你一路上的时间,你最好在下车之前想清楚该怎么解释给我听。”
看样子,他是真的对我一时脑热的行为生气了。
我下巴搁在他肩上,机械道:“对不起靖……季总,那两个人的和解费用由我自己来承担,都是我不好,给你添麻烦了。”
他声音陡然一沉:“我早就说过不要再叫我‘季总’,你听不懂话吗?”
低下头,也许是我看他看得太过于明目张胆了,才被他发觉。
行李箱的轮子滚出隆隆巨响,这一路被拉得老长,好像走不完一样,但快要走到他面前的时候我才发现,路的尽头其实早就给我设好了,只是我自己不想这么快就走到头罢了。
他没催我,沉默地站在车旁等我,等我慢慢吞吞走到他面前,他才托起我的下巴,在路灯下仔仔细细查看我的脸。
“……”
我吓了一跳,刚想说话,却被他不由分说拎过行李扔进了后备箱。
虽然我看不见他的脸,但我完全可以想象出他现在皱眉的样子。
“好的,靖闲……”我清了清嗓子,心跳依旧狂乱无章,“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办离婚手续呢?”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就好像在问他早餐想吃什么,但我无论怎样压抑,都克制不住细微的颤抖,心头那和着血泪的疼痛,足以让任何一个勇士怯场。
我以为这三天下来,我想通了就能万事大吉了,但想通和实施根本是两回事。有时候越是明事理,就越是容易心痛。
我伸着脖子,静待他给我最后一刀,但他却迟迟没有将刀落下。
他拉开车门:“进去。”
他的声色是我始料不及的沙哑。
车门关上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成了一片荒芜,只剩下我如雷的心跳声,占据我所有听觉。
“小尘。”
听到他叫我的名字,我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一个身体便重重地压了上来,手掌心也贴上我的后颈,把我下意识后仰的身躯用力按在了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