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来找你。”
“嗯。”余冉低低地道,“你父亲没事吧。”
“没有,放心。”纪肖鹤将左手搭在方向盘上,“本来是打算过年时候带你去见他们面,循序渐进,但有人提前替们挑破窗户纸。”
余冉心里堵着:“你妈妈要们分手。”
好会儿才把嗝止住。
纪肖鹤这才坐正:“把安全带扣上,你助理说你天没吃东西,们去找地方吃晚餐。”
就找附近餐馆,鸡汤先上,纪肖鹤给他盛碗汤,余冉慢慢喝完,才觉得缓过来点,抬眼,发现他又在看他。
“再喝碗。”
余冉抿嘴:“喝好多水。”
衣料摩挲声音靠近,木质香扑满面,是纪肖鹤将他拥住。
他也不说话,就这抱着他,像哄小孩样拍他背。
余冉捂住脸,泪水浸满掌心,最后因为忍得太厉害,竟然打起哭嗝,纪肖鹤又哄他喝水。
“你不要看。”
纪肖鹤嗯声:“闭上眼。”
外科简单处理过,发白皮肉外翻,还有细细小血丝。
余冉缩回手,藏进卫衣前袋。
纪肖鹤就这看着他,余冉被他看得不自在,避开他眼神:“干嘛。”
余冉从病房里出来,纪肖鹤就站在门口,病房门隔音就那样,李月妮进去叫她吃饭声音门口能听得清二楚。余冉不知道他什时候来,听到多少。明明在病房里气势十足,冷静地对她说出那些残忍话,可出门,看见他,什都崩溃,那些被强压住委屈、愤怒、恐惧、难过像洪水样铺天盖地涌来。
眼眶酸胀发热,又是要哭征兆。余冉慌忙低头,将泪意憋回去——
“那吃点鸡肉。”
砂锅炖鸡汤,肉质也是软嫩,并不难咬。
纪肖鹤吃饭时贯不爱说话,两人沉默着吃完,结账出来,外面天已然黑透。
坐进车里,纪肖鹤却没有启动车辆动作。
余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这是要谈话姿态。
余冉也不抬头,伸手从副驾储物箱里拿纸巾,胡乱往脸上擦。
“车门储物盒有小支矿泉水。”
余冉应声,从他怀里退出来,拿矿泉水喝,灌瓶也没止住嗝。
纪肖鹤道:“不要猛灌,含十秒再咽。”
余冉偷摸瞥他眼,纪肖鹤今天穿件驼色大衣,右侧衣领明显有块颜色稍深水渍。他对上他视线,把脸偏过去,又拿起瓶矿泉水慢慢喝。
这是怎回事,丢脸停不下来吗?
纪肖鹤伸手将他脸抬起,余冉避开,又将头低下去。
“别动。”话里已带哭音。
纪肖鹤道:“不要忍着。”
余冉嘴硬:“没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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