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响起,他走下看台,蹲在操场外阴凉处手掐着手机,
“那今晚要起出去吗?”
“不去。”冯究望突然没头没尾地说句,“想抓住只蝴蝶。”
楚夏怡眨眨眼:“那你就去抓啊,这儿不是多得是?”
是最漂亮也最脆弱那只。
他想要抓住。
关门时候冯究望窥到那双眼睛里闪而过脆弱,像蝴蝶翅膀,摸不得也碰不得,沾下都会抖落鳞粉、都要受伤。
楚夏怡在外面等着他,目光落在朵花上面。
“你在看什?”冯究望走过去。
“蝴蝶。”楚夏怡随手指下,那蝴蝶像是有感应般逃走。
“你觉不觉得它很丑啊?”女生撇撇嘴,“小时候家里院子多得是,抓个准,细看下来,它长得真挺恶心。”
清楚看到那张脸,没有距离阻隔,不是在黯淡夜色下,这次能很清晰看到俞还表情。
愤怒、羞耻还有丝丝痛苦,他老师被这些情绪所支配,脸颊晕上红绯,好看像某日在操场见到黄昏,山和山之间那道余晖。
可是他并不冲自己发脾气,还是压抑忍耐着。
冯究望搞不明白俞还究竟在忍什,他想要戳破它,看到那张完美又虚假笑脸彻底撕裂,看它粉碎在空气中。
可是没有。
蝴蝶在人类手里总是活不长。
他想看它如何死亡。
运动会那天俞还站在看台上,看军训汇演看开场舞。五千米检录,他低着头发短信,唇抿得紧,带大女导员叫他名字,他抬起头,眼神没有收住,目光是冷,吓女老师跳。
“这是怎俞老师?”
俞还摇摇头,眼睛闭起来,睁开时又是那副温和模样:“没什,下去……下去给学生送水吧。”
她没指望冯究望回答,谁知道少年忽然说:“是很难看,只有翅膀是美。”
楚夏怡惊讶地回头,干巴巴说:“你……”
“你干嘛回答这认真啊,好奇怪。”楚夏怡说着上前圈住冯究望手臂,这回他没有躲,今天女生没有用带果香香水,“话说你干嘛突然报长跑?大时候都没见你这积极。”
“因为很无聊,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是你自己不愿意出去聚会吧?卫洋怎叫都叫不动你。”
俞还说:“你出去吧。”
“运动会你会去吗?”冯究望没有执着于那个问题,反而说起别事,仿佛刚才不是存心让俞还难堪,“跑五千米,老师来给加油吗?”
俞还没有回答。
这是自然。
冯究望站起来,百叶窗里漏进些阳光,那些光照在俞还脸上,宛如道道裂痕,把他分割成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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