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瑄看见小姑娘手里抱着的那张设计稿,拦了她:“能给我看看吗?”
小姑娘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惨白着脸,僵在原地,画稿都被指腹搓揉得碎了。
“给他看!”宣明康冷冷一笑,“你们两个废物凑一对儿臭味相投正好。”
小姑娘颤颤巍巍地把画稿递了过去,纸簌簌抖得像是筛子。
梁瑄安抚地笑了一笑,视线扫过构图,用指尖轻轻指着几处不够周全的地方,轻声说着改进意见。
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急得红了眼圈,手足无措地道歉着。
她好不容易拿到了实习的机会,连续一周都在加班,昨晚实在是没能撑住在电脑前睡着了,她现在就是很后悔,根本不该睡觉的。
“我告诉你,有多少人抢着要进嘉和的门,却因为名额有限而挤不进来。你既然占了他们的位置,就应该把全身心奉献给公司,而不是站着茅坑不拉屎!”宣明康摔了画稿,冷笑道,“我看你收拾收拾东西走人吧,嘉和不养废物。”
“对不起,宣组长,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改,我一定会”
“我让你出去。”
,梁先生,不,梁总监。”
岑有山低沉愉悦的声音顺着电波传来,在暗夜里撑开了一张白骨般森然的蛛网,等待着梁瑄沦为他人饵食。
梁瑄安静地挂了电话,把冻得冰凉的手伸进口袋,放手机的时候,冰冷僵硬的指腹忽得触到了藏在口袋底部的那两枚梅花袖扣。
梁瑄大学时说过,沈珩很适合花中四君子。
只是无心之言,他却每句话都记得,然后,一件一件地将那些诺言付诸现实。
并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人身攻击,这样温和又切入中心的恳切建议几乎让小姑娘感动
宣明康不耐烦地指着门,却对上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依旧是一副冷淡疏离的冰美人模样,右手揣兜,斜倚着墙,黑色短发柔顺地垂着,可眼神却带着刺,十分扎人。
“梁瑄,你来嘉和干什么?”宣明康猛地站起,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悠然坐下,翘了二郎腿,“哦,是不是被思源开除了,过来求我给你找一份工作?”
梁瑄眉峰微扬:“宣组长消息倒是很灵通。思源把这事儿瞒得死死的,你是怎么知道我被开除了?”
宣明康自知失言,冷哼一声,打发了实习生出去。
寒梅凌霜开,不屈冬日寒,独守霜雪等春来。
他轻轻地将袖口握进掌心,温和地笑了笑,眼角的一抹红惊艳了凛冬飞雪,亦如万里白雪中一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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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明康正叉着腰朝着实习生指指点点,骂得唾沫横飞:“连人体比例都画不好,透视更是一坨屎,你们怎么毕的业?!”
“对不起,宣组长,我我我这就拿回去重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