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瑄嚼着这几个冷薄字眼,抵唇轻笑,气声很重。
曲文涛想搀扶他起来,梁瑄只淡淡地看他眼,用沾满血迹右手,扒着深蓝色塑料座椅边缘,颤抖着撑起身体,将自己挪到座位上。
他眉目冷如霜,腰背挺得很直,如凌雪寒梅,冷傲
急救车滚轮路与地面清脆相撞,撕碎夜静谧。
手术室红灯亮起,走廊上慌乱脚步声也随之止歇。
人扶着墙慢慢走来,泡在福尔马林味阴冷空气中,捂着嘴重重地干咳,直到纤瘦腰背深深地弯下去,整个人跌坐在地面上,无力地发颤。
贯洁癖严重人,白衬衫上此刻都是黑色结块血迹,痕迹拉得细长凌乱,像是被老树枯枝肆意刺穿他单薄胸膛,留下无数触目惊心暗黑伤口。
“梁先生,对于您母亲事,很抱歉。”
他急吼吼地打开救护车车门,从里面抬出担架,担架上躺着是浑身是血妇人。
略微卷曲黑发被血迹染得僵硬,和蔼优雅脸,此刻已经完全失血色。
陈晋在看到那张脸时候,有瞬灵魂出窍。
“温温阿姨!!”
怎可能?!
专攻这项。
看来,狗粮最近跳楼大减价,打包往嘴里塞不要钱。
陈晋没好气儿地关门,把两位秀恩爱祖宗送走,又聚精会神地看起活检结果。
“嗯原发病灶T2,淋巴结转移N2三期”
陈晋又调出资料准备熬夜奋战,手机忽得惊天动地般响起。
梁瑄慢慢抬头。
眼前中年人身着西装,与黑夜融为体,而五官又普通至极,是丢在街上立刻就会泯然众人那种低调与谦和。
“抱歉?”
“是,只是受您父亲所托,接您母亲团聚,可不料途中发生车祸,实在是对不起。”曲文涛弯腰,真诚地如同设定好程序人工智能。
“呵。父亲,团聚,不料,对不起。”
温阿姨明明在疗养院里好好躺着,怎会被带出去,又怎会遇上这严重事故?!
陈晋扑上去,焦急地询问随诊人员病人基本情况,越听脸色越差。
“送手术室。”
陈晋简单地检查瞳距,脸色阴沉地攥紧拳。
他心情过于激荡,而没看到站在担架旁言未发梁瑄。
“呦,少见啊,怎,梁大设计师”
陈晋还待调侃,电话那头嘶哑又发颤声音响起,陈晋唇边笑意渐渐消失,脸色变得极其苍白。
他握着手机起身,愤恨又惊慌地骂句‘操’。
等他惊慌失措地跑到急诊门口时候,看见救护车正好停下。
蓝红相间救护灯在夜里刺目地闪烁着,宛若曲无声镇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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