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thebestpeopleare.”
他想说,没关系,疯了又怎么样呢,所有最棒的人都是疯子。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
童域迟钝地看着他,像是突然不能理解他的话。
沉默几秒后童域又朝那个塔伸出了手,像是隔空抚摸了下。
然后他把红色的苗服外套脱下来递给童域,童域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来披在身上,两个人又沿着江边往下游走。
凌晨的沱江边并不冷清,上游商业化程度高,清吧多,游客兴致起来了也不知疲倦。越往下游走音乐的声音越小,灯光也越暗。
宋柔走在前面。
他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线衫,卷发松散,肩宽腰窄,双腿笔直,脚下踩着一双软皮中靴,整个人走在路灯下非常修长。
童域看着宋柔的背影入了神,一路亦步亦趋,以至于宋柔停下来许久,他才意识到那个地方早就到了。
宋柔去拿药窗口给他拿了药,两个人并肩从卫生站里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
“我……我能不能,”
童域结结巴巴地起了个头。
“我能不能再去看看那里啊?”
他抬头去看宋柔眼睛,发现宋柔抱着胳膊也在低头看他。
记得古城景区外不远有一家卫生站,这会儿兴许还能挂个急诊。
在童域把嗓子骂穿之前,宋柔成功地把他押进了卫生站。
卫生站里的护士姐姐说话细声细气的,温柔又好听。童域不听宋柔的话,但是他会听温柔姐姐的话。
温柔姐姐边哄他边给他测体温。
五分钟后姐姐再温温柔柔地读数:“三十九度五。”
他站在岸边往水心看,半晌没出声。
“原来真的是个塔。”
过一会儿他才哑着声音开口,宋柔侧头看他,发现他已经泪水淌了满脸。
“我真的是疯子。”
宋柔喉咙滑了滑。几乎没有犹豫,对童域脱口而出:
“现在?”宋柔挑了挑眉。
“可以吗?”
童域睁大眼睛,黑黑的眼仁里面还是偏执得空无一物,但是左右不安地颤动害怕着拒绝。
“可以,我陪你去。”
宋柔有点无奈地答应下来,他难以拒绝一只海豹的要求。
然后又温温柔柔地告诉童域:“挂个水吧。”
童域刚挂上水的时候就困得受不住,干脆两眼一闭,靠着医院的椅子睡了过去。
宋柔去护士那儿拿了条毛毯给他盖上,过一会儿去外边跟他妈徐女士通了个长电话,回来的时候童域还保持着睡觉时的姿势,只是眼睛已经睁开,木木地看着天花板。
宋柔在旁边坐下他也没动,一直到水挂完抽了针童域也没说一句话。
护士姐姐拔完针又给他量了温度,松了口气,说:“三十六度二,已经褪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