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摇摇头,露出个公式化抱歉笑容:“Sorry,sir.”
白朗欲哭无泪地抱着手里琴盒,彻底没语言。
这座向往已久音乐之都,上来就给远道而来热情小火苗泼盆冰凉冷水。
*
好说歹说,在收到“必定会追踪,找到后送货上门”保证之后,白朗无奈地在文件上签下自己英文名。
属于航班号OS302传送带上,最后个行李箱早在十分钟前被取走,明晃晃灯光下空无人,倒显得背着巨大乐器白朗愈发孤零可怜,像个无处可去流浪汉。
“啊——”
白朗眼巴巴地看着关闭行李口,伸手拍拍自己脑门哀叹声,五官都皱成团。
真是怕什来什。
不祥预感成真,他仰头把乌龙茶喝光,顺手把瓶子扔进垃圾桶,认命起身走向问询处。
盛夏。奥地利,维也纳。
滴。
白朗蹲下身子,从自动贩卖机出口取出瓶乌龙茶。
瓶身上冒着丝丝凉气,很快凝结出水珠,被头顶空调风吹,冻得人个哆嗦。
“……昨晚,两艘共载520人难民船抵靠意大利兰佩杜萨岛,其中184名为无成人陪同未成年难民……”
他惦记着箱子里牛肉酱和拉赫玛尼诺夫,叹口气,小心地背起大提琴,心道:兄弟,还好帮你买张机票,不然没准你现在就躺在赤道风吹日晒。
人家俄耳甫斯即便失去身躯,只剩下头颅也要拨动琴弦。而,不过
*
收到EisenstadtOrchestra交响乐团offer还是两周之前事情。
当时他回中国还不到个月,手里已经有波士顿BSO和纽约爱乐邀请函,是许多同学艳羡对象。即便如此,看到E团烫金门票,他还是嗷声跳起来,兴奋地怪叫两声,当机立断定下飞往维也纳机票。
家里人对他选择并不理解却依然尊重。他妈妈抱怨两句,也没多说什,只往他行李里多塞两瓶牛肉酱。
而如今,那两瓶母亲牌牛肉酱连同两个塞满衣物、备用琴弦以及许多绝版碟片巨大行李箱,起遗失到地球不知道哪个角落。
“今年共有约150万难民涌入欧洲大陆。欧洲,正经历着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最严重难民危机……”
面前大屏幕播放着画面,音量轻到有些失真,被时不时响起机场广播完全盖过去。
新闻女主播说是德语,白朗并不能完全听明白。但新闻画面足够有冲击力,看得他眉头蹙起,忍不住抱抱身边琴盒。
吱嘎——
行李带转圈又圈,终于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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