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安慰的话,却被他说得别扭又生硬。
楚暮雨不知道怎么和沈青灯说自己为什么难过,这是一个太长的故事,他现在哭得混乱,没有能力解释。
于是在沈青灯看来,楚暮雨见到自己就开始哭,哭个不停,像是因为
楚暮雨知道自己不能在户外久留,刚才跑出来的时候自己甚至连外套都忘了穿,这样下去会冻坏的。
可要回去吗?
楚暮雨不想回去,在骤然得知母亲去世的事实之后,他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父亲和哥哥。哥哥应该也还被蒙在鼓里吧?难道要自己亲口和哥哥说出这一残忍的事实吗?
忽然,冰凉的雨滴不再往头上砸,楚暮雨面前多出来一道身影,他缓缓抬头去看。
沈青灯伸长了手臂,将伞遮在楚暮雨的脑袋顶上,深蓝的眼睛像是在这冬夜里诞生的坚冰,泛着刺骨寒意,注视着眼前之人。
打断父子俩谈话的是一阵敲门声。
楚碎云接受母亲去世这个事实并不算慢,因为他清楚,母亲离开这么久,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也因为他逼着自己理智,除了这个理由,再无更合理的解释。
他还没来得及追问父亲,母亲的具体死因,余泽就敲响了书房的门。三下“叩叩”声急促而短暂,敲门的人似乎有些着急。
敲过门,余泽还透过门焦急地说:“楚总,小雨不见了。”
别墅外一百米处,一条长椅上,楚暮雨正垂头坐在那儿。
“……沈青灯?”楚暮雨有些意外地叫出Alpha的名字。
沈青灯问他:“你在外面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关心的话语,成了促使楚暮雨情绪决堤的最后一根稻草。
Omega红了眼眶,随即两行眼泪滑落而出。楚暮雨哭着对沈青灯说:“我好难过……”
沈青灯举高伞,自己蹲下身来,仰头望向楚暮雨:“怎么了,别哭。”
天边沉沉地飘来一团浓墨似的云,内里蕴含着急风骤雨一般。
刚才偷听到余泽讲电话之后,楚暮雨什么也没想就跑出来了。全身上下只装了父亲送的新手机。走了百来米便有些脱力,一方面是不知何去何从,更多则是由于内心的重压压得他难以迈步。
楚暮雨从来没有想过母亲去世这个可能。母亲离开的时候他才刚刚十岁,父亲和哥哥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父亲说和母亲离婚了,楚暮雨就单纯地盼着父母可以和好。
时间太残酷,楚暮雨仔细想了想,却发现自己现在对母亲的印象也只剩下了她的声音很温柔,很好听。因为在小时候,他每天晚上都是听着母亲的声音入睡。
一颗冰凉刺骨的雨滴落在楚暮雨的脸上,唤回了他的神思。这深冬冷雨开始得不算猛烈,却已然有了要冻结世界的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