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吗。哪种大。体积大,还是能不能握得住那种大。好像没这估量过。
任喻侧过脸和他对
方应理点理解,他就感动地要命。任喻唾弃自己。
两个人并哑声喝酒,中间方应理手机响,他看眼没接,随后又追来微信,他解锁划开,还是只扫过眼就放下。随后两人默几秒,任喻又主动打破僵局:“不过毕业以后到处跑,也是好玩。”
“印度有那种突突你知道吗,怎形容呢……”他颇为苦恼地揉把额上散发,“有点像咱们这摩,黄色棚,车身是绿色,那大点地方趟能载七八个人,又挤又颠,还有其他人身上异味,当时觉得地狱不在脚下,就在这辆突突里。”
“但吐过以后喝个冰椰子,又觉得活着真他妈好。”
任喻说这些时候眼睛亮亮,兴致匪浅:“后来还跟着老师去挖过墓。”
“后来呢?既然这有意思,怎没有深造?”方应理问。
“害。”任喻嘴角潦草勾勾,仰头又灌杯,这烈酒跟喝水似往下咽,辣得眼尾通红,“后来爸妈出车祸,爸去世,妈植物人,得用机器续命,得赚钱啊,就跑出来,现在攒点钱就自己做些小生意。”
十年时间,足够他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但也只够说出来。再多想,就没办法释怀。
为什遇到这种事是自己,又为什不能是自己。
所有悲剧都可以用这两句,对自反复折磨。
“陪葬楚简,裹着淤泥,用刷子刷掉些,然后用去离子水浸泡。隔着墨丁,个字个字去认。”
他是真醉,眼底流光,倾诉欲过剩,湖南、湖北、湿泥、骸骨、沼气、十块钱盒饭……
“古人还有阳\ju崇拜,有墓能挖出来用青铜造那玩意儿模型。”
方应理肘搭在岛台上,指节撑住太阳穴,神色淡淡,看上去像在走神,但偏偏精准接他说出每句话,如同种恰到好处诱惑,引导他往下讲下去。
“大吗?”方应理接着问。
方应理眼底光沉沉,任喻有点儿烦,捏着杯子伸出根食指剑拔弩张地指着他,语气却是笑:“别啊,别露出惋惜同情表情,说天将降大任,以后会好之类,这茬不会接。”
“没有,没想说那些。”方应理往后靠靠,“苦难不值得歌颂。”
这话出来,任喻舒服。
不知道为什,方应理看起来生人勿近,但他言行就是让任喻觉得满意,无论是冷漠沉默,还是,bao力镇压,都似乎窥视到他心脏最深处,将他用于自卫锐利尖刺,全踩回去,熨得平平贴贴。
他好脆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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