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房间里攥着手走来走去,昨天还在为成绩满意而高兴,今天一下跌进谷底。
“你不说,那就是我认识的?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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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逾磊?”
“还是那个谁的好朋友,叫费什么……”
“你才多大,什么都不懂,说什么喜欢不喜欢。”
喻呈声音哀哀的:“是真的……”
宋西婧勉力让自己深吸一口气,耐下心来问。
“你有喜欢的人?”
“嗯。”
“你要念文科,最后也念了。也就宁北……”
“我不是讲这个。”
宋西婧看着他:“你的什么选择我们没尊重呢?”
先看到这人搭在腿上的手指蜷起来,头低得更深。宋西婧突然有一种很糟糕的预感。比高考考砸了还糟糕,因为这次没法预判,她不知道是什么。
过了半晌。
是想叫人知难而退,明白这事有多荒谬。
可是傍晚的时候,他听到了来自喻呈家里的吵架声。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激烈,天崩地裂,地动山摇,噼里啪啦。简直像一场夏日疾雨。
起因是下午宋西婧收拾房间,到喻呈书房,看到这人在发怔,中午从栖霞回来就这样,魂不守舍已经一整天。
“想什么呢?”宋西婧把晒的被子翻了个面,然后走过来,“发呆不如帮我想想,你常阿姨搬家,给多少红包合适,算咱们点心意。”又说给常苒织了三件沙发巾做乔迁礼物。
“不是。”喻呈摇头否认,“不是费
“谁?”
喻呈不看她:“一个年级的,你不认识。”
可他不会撒谎,被宋西婧一眼看穿:“你们年级的,我认识的比你多,说名字。”
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宋西婧感觉更糟糕了。他看起来不是只觉得自己喜欢男生而已,而是有具体的某个对象。
“妈。”这声一出来,就听得宋西婧心里一颤,下一句是:“我要是喜欢男的。行吗?”
宋西婧呆了下,她家喻呈乖顺惯了,几乎没什么青春期叛逆,以至于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说了一句怎样惊世骇俗的话。
“什么意思?”又寄望于对方改口,“你瞎说什么。”
“……”
看人不说话,她这时有点明白过来了。登时紧张地站起身。
喻呈脑子里嗡嗡的,神思不属地听,觉得自己像迟钝的蜗牛,好像所有人都已经接受这件事,都在往前走,就自己还不能接受。
他突然转过来:“妈,他们能不能不搬走?”
对于这件事,喻呈从来没发表过见解,这一句让宋西婧有些意外:“这是人家的选择,我们要尊重。”
喻呈低头,声音愈发低:“尊重了别人,那自己呢。”
宋西婧听不真切,以为他又在抱怨念宁北的事,同他耐着性子好好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