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呈垂敛目光,看上去像是默认。
时隔七年,其实当初愤怒情绪都淡去,年纪小时候好面子,喜欢、不喜欢,谁先说、谁后说,都太要紧,现在受过挫败多再回头看,好像又没什,付出本来就不定会得到回报。
重要是,想说话就要说,想做事就去做。
“
他看起来云淡风轻,好像只是需要个时间节点,并不是很为结果担心,而喻呈察觉自己或许比对方还要紧张些。
“如果……是说如果。”喻呈谨慎着措辞,“如果没有选上,周五晚上同学聚会你还会去吗?还是直接就回美国?”
“或许就回去吧。”潭淅勉眨眨眼,“在这每多住晚酒店可都算在公司账上。那些美国人可没有这慷慨。”
“可是那些同学……”喻呈觉得每个字都好艰难,“他们都很想见你。”
潭淅勉转过头看着他,眼睛里笑笑:“你想不想呢?”
空气是潮湿,水里淡黄色月影漾开又复原,两岸彩灯像展柜里排列整齐宝石,在越暗地方看越夺目。颜色又变成种幻觉,这回是迷离舞厅,喻呈个人坐在角落,做壁花少年。
“记得东边原来都是空,没这多房子。”
“变化很大。”喻呈回神附和,“这几年在发展旅游业,还招商引资什。”
“嗯,发展挺好。”
两人肩膀时不时相蹭,喻呈忽而在对方身上嗅到熟悉沐浴露香气,柠檬掺杂点薄荷,干净又馥郁。潭淅勉刚刚用是他沐浴露,他们身上气味相近,想到这点又让人觉得暧昧。
想,当然想。想你留下来。
可是张嘴却是——
“想如果有时间话,起坐下来聊聊天,也挺好。”
“不讨厌?”
潭淅勉说是拒绝过他那件事。他为此接收过喻呈崩溃和愤然情绪,他们也因此关系恶化、划清界限,虽然说他最后不告而别、形同陌路,完全是因为另件事,但他清楚,少年喻呈当初爱是真,恨也无可厚非。
除脚步声和衣料摩擦声,切渐渐安静下来。沿岸传来歌声渺渺,是你侬侬方言小曲。什有段情呀,唱给诸公听。
再往下要聊什,喻呈纳罕。他觉得潭淅勉再往下问,就要问到他爸他妈,然后突然想到小舅舅,又觉得还是不聊这些好。
或许潭淅勉也是这样想,他换个话题:“成片大概什时候能出来?”
“两天后期,足够。”还是聊工作好,喻呈感觉呼吸瞬间顺畅不少,“后天中午之前会发给程珏老师。”
潭淅勉点点头:“所以《杏仁》角色怎定,这周就会出结果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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