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不接电话?”
国际电话声音愈发失真,电流声很大,仔细辨认,能听到尾音里掺杂行李箱滚轮滑过路面声音和点走路带来微喘。
“刚刚在做饭。”陆荷阳吸吸鼻子,“谢谢你食材。”
傅珣
这是把他当小孩子养。
陆荷阳忍俊不禁,倒油开火。
晚上八点,等饭菜上桌时候,发现随手摆在餐桌上手机屏幕亮着,陆荷阳连忙拿起来看,傅珣消息有好几条。
——“飞机落地。”
五分钟后。
是坚持自己回家。
离东湖别墅还有五站地,地铁即将从地上行驶至地下,五秒后由光线充沛街景转至深黑,人会产生轻微失重,重心开始向前。他集中注意力倒数,可手机收到消息,傅珣说已经登机,九个小时以后再联系。
刚刚依靠转移注意力努力积蓄起点不在意瞬间涣散开,像是捧好久抔萤火虫,散得漫无边际,再也拢不起来。还是很难不感到失落,个星期行程而已,较之十年好像不值提,但他们和十年前不样,那时候可以忍受这种分别,是因为觉得对方并不需要自己腔爱意。但现在,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在相互吸引,两个人像是同盏被打碎花瓶,每块碎片都叫嚣着要拼在起才完整。
这种感受对陆荷阳来说很生疏,缺乏处理经验。
不过临行前,他将傅珣送到安检口,傅珣最后用力地拥抱他,他们身上几乎裹挟着相同味道,他在他耳边说:“相信。”
——“瑞典很冷。”
十分钟后。
——“?”
二十分钟后,也就是刚刚,陆荷阳错过傅珣打来电话。
再拨过去,对面接得很快,背景音里有隐约杂沓脚步声。
这三个字好像有力量,加之肉体亲近,让他从内到外又有能落到实处安全感。
因为职业原因,他非常清楚自己缺点,时常处于不安状态里,不接受新感情统领自己,但旦被统领,便会患得患失。他认为,这是非常不好种心态。况且傅珣真很忙,他已经做得足够好,没有时间不断迁就他莫名其妙失落。他不应再奢求更多。
晚上七点,陆荷阳发觉自己有点感冒前兆,后脑勺闷闷地疼,倒水要吃药,把药片放进嘴里之前又想起傅珣叮嘱过,最好还是先吃饭。
拉开冰箱,发现整整齐齐码不少保温盒,上面贴小标签,如鱼香肉丝、蚝油生菜、土豆牛腩等等,陆荷阳指尖在上面逡巡,最后落在最右边番茄炒蛋上。
取下来打开,里面有干干净净已经处理好食材,并且附张温馨提示便签,以傅珣笔迹写着——也可以煮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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