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傅珣没再逼他,选择顺从。
路上陆荷阳都合目不语,到单元楼下,他解开安全带,抱着学生作业拉开车门,傅珣伸手扯住他臂弯:“等下。”
他回头,看到傅珣从后座
“记得你以前只对蜂蜜过敏,好像没有这种毛病。”
嘉佑市是座植被茂盛城市,常年有绿树,春秋天当季花也多,他印象里,陆荷阳适应得很好。
“出国以后才有。”
平静外表下,语气里骤起波澜还是被傅珣精准捕捉。
“国外生活,不好吗?”
陆荷阳扯回口罩,开始剧烈咳嗽。
旖旎气氛被破坏殆尽,陆荷阳知道自己撕心裂肺模样大抵也不太好看。他狠狠吞咽下,有气无力地开口:“傅珣,你这样不会觉得恶心吗……”
他神情看起来痛苦且失望,傅珣很少在陆荷阳过分冷淡脸上见到这样表情,仿佛他让他嫌恶透顶。失去记忆陆荷阳坚守道德底线,若要逼他与他共沉沦,势必鱼死网破。
可傅珣不清楚是,陆荷阳并非在与他战斗,而是在和自己战斗。他自厌恶,因为他明知不该接近傅珣,却而再再而三地放任。
傅珣下眼睑微微上提,露出危险神情,可就在他要说话同时,陆荷阳再次咳嗽起来,脸色涨得通红,嗓子里毛绒绒酥痒感挥之不去。
只要不是水深火热性命攸关,好像也很难说得上不好,但好生活,大约也不该是这样。没有亲密关系,三点线,图书馆,教学楼,宿舍。饮食是为维持生命运转,海风很咸,脸上总是有盐粒粗粝感,头发每天都要洗,而且也因为水土不服,产生些过敏症状。
说到底,都是些小事。不被问起,倒也不觉得委屈。
可傅珣问,郑重其事也好,漫不经心也罢,陆荷阳都很难掩藏心头涌动情绪。
“也没什不好。”陆荷阳扶扶因咳嗽而下坠眼镜,将眼尾生理性泪水抹去,指腹磨碾,将潮湿蒸干。
“送回去。”陆荷阳疲惫地起身,“已经很累。”
傅珣转身走出去,陆荷阳在昏天黑地咳嗽中迟迟没有等来关门声音,片刻之后,傅珣重新出现在门边,递来瓶矿泉水,瓶壁上凝结着细密模糊水雾,唯独被傅珣手指覆盖地方是清晰,它们凝结在起,成为他指腹上团露水般湿。
“冰水能降低喉咙敏感度,试试。”
接过来时候,瓶盖已经是拧开状态,陆荷阳抿进小口,狠狠闭下眼,水流像冰柱,直刺向胃,但嗓子里那根令人讨厌“羽毛”消失。
“好多,谢谢。”
傅珣将矿泉水拿过来,自己也喝口,然后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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