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进楼道,陆荷阳掏出钥匙,叮铃脆响才算是打破二人之间死寂,缓解片刻尴尬。
“等下。”陆珣忽然压低声音,将陆荷阳掩到身后。
庆祝从无所有到无所有。
“狼心狗肺!”陆珣忍无可忍地痛斥。
他生活被彻底毁去,可陆荷阳还在事不关己地喝酒,懒洋洋地笑,亏他还专程下楼寻他,陆珣眼神彻底冷下去。
他转身往楼上走。走出数十米,又忍不住回头。身后那个人像是牵着他线,他没办法忽视这种联系。
他看见陆荷阳蹲在地上,抱着膝盖,肩头耸动,灯火与树影温柔地掩藏他极力压抑低声哭泣。飞蛾扑进灯罩,尘飞烟起。
,只有自己还活着。
这件事因为被媒体报道,度作为宣传父母之爱典型甚嚣尘上,甚至有人挖出陆荷阳被拐卖史,在葬礼上用闪光镜头对准陆荷阳麻木无神双眼,遍又遍悲悯地问他感受、感想,那些饥渴眼神似乎想劈开他脑袋看看,他到底有没有他们想象那样悲恸,究竟能不能说出他们想要答案。
直到切归于尘土,喧嚣人群散去,他在楼下花园处角落长椅上灌酒。这是他第次喝酒,准备十瓶啤酒,想逼自己哭出来,却在干掉第瓶时候就醉得像个傻子。
记忆里那个夏夜好黑,闷得透不过气,酒瓶里丰沛气体转移到他身体里,在他嗓子里涌动,血液里游走。他条腿打石膏站不稳,被什人鞋子绊下,忽然栽进对方怀里,嗅到他身体上夜风侵染燥热又,bao烈味道。
在昏暗路灯下,他依稀辨认出陆珣晦暗不明表情,下颌线绷直,眉心紧蹙。
“柠檬水。”
陆珣递过去,顺手将水龙头拧紧。
“谢谢。”陆荷阳接过来,沉默地喝着,酸甜味道从口腔蔓延下去,刺激着味蕾和神经,胃里感觉好受些。
“走吗?”陆珣顺势来揽他肩膀,陆荷阳侧身躲开,抻抻被水溅湿衣袖,兀自朝外面走去。
在车上也路无话。车窗掠过暗影和斑斓里,陆荷阳像是变个人,陆珣始终没能撬开他话匣子,他甚至抗拒他接触。
陆荷阳对这种情绪判断是,厌恶。
“你是在喝酒庆祝吗?”陆珣粗,bao地将他从身上扯开,仿佛多接触秒,皮肤都会溃烂,他也根本不在乎陆荷阳能否站得稳,又或是摔倒在地,“你很高兴?他们死,你还活着。”
“对。”陆荷阳浑不在意地笑起来,提起瓶递过去,抬手间带起沾染酒气辛辣风,“起来吗?”
庆祝们中间唯牵系断开。
庆祝以后们各奔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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