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兄友弟恭”大戏,直到陆秉文夫妇因车祸去世才告终。没观众,他们失却表演欲望,变成生活在起、平分遗产“陌生人”。
而陆荷阳清楚,陆珣恨意并没有因为偏爱消失而消减,相反,这种憎恨到达个峰值。
因为车祸那日,本来陆秉文夫妇计划载陆珣去买高考文具,结果陆珣临时班上有事,陆荷阳才替他上车。在重型卡车失控冲来之际,陆秉文与苏梅紧紧抱住陆荷阳,让他只受轻伤,得以幸存。
陆珣根本不在乎陆荷阳是死是活,但他再次失去父母,拜陆荷阳所赐。
他们偏心到连命都给他。
陆珣说得没错,林荷阳自认寡情,他适应地很好,割断与养父母关系只在旦夕之间,毫无拖泥带水留恋。其实他对陆秉文夫妇并无太多记忆与感情,却作出副恳求庇护、情意笃深模样,有意讨好他们。他打开带来行李箱时,里面甚至毫无往日痕迹,只有些学习资料。
陆珣半笑不笑地嘲讽他“装模作样”,甚至认为他“弃暗投明”是源于“趋利避害”,因为陆秉文夫妇经济条件远胜于他养父母。
他就是“趋利避害”又怎样,这切本来就是属于他。更何况这种讨好刻在他秉性里,从五岁被拐走,到在养父母家这十年,他早已熟稔怎样才能活得更舒服些。
可对陆秉文夫妇而言,林荷阳模样加深他们愧疚与同情。他们将自己卧室腾出来给林荷阳,自己搬去更小间客房,还把好吃好喝好玩堆满林荷阳整间卧室。
在下半年开学前,他改回“陆”姓,转入陆珣所在嘉佑市中。因为陆荷阳上学要晚年,所以跟陆珣恰好是同年级不同班。
另个更让他忐忑命题是,倘若在车上是他,他们还会不会这样以命相护。
但这切都不会再有答案,它如蚀骨毒药,反反复复折磨着陆珣,再变成对陆荷阳恨。
这样个人,现在却说要赖在他家,给他洗衣做饭。陆荷阳觉得自己是听错。
“做饭是跟妈学。”陆珣说,“煎鸡蛋想要煎得这嫩
这之后就进入长久拉锯。
他鱼缸会莫名翻倒在他床褥上,金鱼在被子里翻着肚皮,偶尔会在垃圾桶找到自己做半作业,还有次喝到加蜂蜜牛奶。
当然全家都知道他对蜂蜜过敏。
陆珣对他讨厌是写在脸上,而陆荷阳不同,他对陆珣反感只藏在心里。他从不告状,在同桌吃饭时当着父母面,把鸡腿夹给陆珣,主动洗碗,给陆珣做早饭,教他做数学题。
他越这样,父母越赞赏他,而陆珣越讨厌他,他就越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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