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贺文舟有钥匙,他把门打开了,进去了那间书房。贺家琪躲在窗帘后面瑟瑟发抖。他已经意识到贺文舟不会帮他什么了,这个孽子,反了天了!这时候背叛他,看他笑话!
他有病,他有神经病!若不是有病,怎么津津有味地“看”他
贺家琪忍了忍,开始对他说自己的谋划,他叽叽喳喳了一阵子,嘴都说干了,抬头发现贺文舟还在看着他。
他来了,什么都不做,就搬了一张椅子坐那看他。
“你看什么?!”
他终于觉察出不对。贺文舟笑容温和,眼睛却是冷的,他那样阴嗖嗖冷冰冰地看他,作为父亲他受不了。
贺文舟道:“我来看看你。”
“你个不孝子,给我滚!”
贺家琪把桌上的窑制茶具都拂下桌去了。他腿打了石膏,没人搬动他,他就不能动。他尖叫地叫慧珍,慧珍急匆匆出来,看到贺文舟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贺家琪的一切,不敢上前。
“你怕他干什么!过来推我!”
贺文舟噙着烟在这欣赏完这一出就走了。
第二天,贺文舟又来了,开始看他吃饭。
看他。
贺文舟拿出打火机,点了根烟。
贺家琪越看越生气:“我不是告诉过你这里不要抽烟!”
“是么?”
贺文舟吐出一圈烟雾,弹了弹烟灰:“我忘了。”
贺家琪扭曲的脸望着他,一口血就要喷出来。
之后,贺文舟每天都来看他。也不待很久,但也不走。来了,就是“看看”他。他那种兴奋、阴冷,带着趣味观察他的目光,让贺家琪逐渐发疯。
他发脾气,他闹,他摔打东西,贺文舟就在旁边看。他越发疯,他看得越有趣味。
第四天,贺文舟又来了。
贺家琪从窗前一看到他来,就开始叫,嘶哑着嗓子叫慧珍锁门,把他推到书房去,快去!
贺家琪吃着一块葱油饼,一杯豆浆。他年纪大了,连番打击,但吃饭居然不含糊。一口气吃了三块葱油饼,又蘸酱就大葱,他狼吞虎咽地吃,双手挥舞着,扫荡完盘子还用手指把边上的酱舔了。
贺文舟又看到了新景致,问他:“这么吃不噎得慌吗?”
贺家琪喝完那杯豆浆,把嘴巴一涮,抓着空杯子就摔过去:“给我滚出去!”
不孝子,不出去办事跑来看他爹笑话。
贺文舟道:“不要生气,以后日子还长呢。”
“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
贺家琪气愤地道:“这时候你不应该来看我,你应该出去,把事情给我搞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搞我!这是个阴谋!”
贺文舟看着他爸发怒的模样很有趣,因为他爸不经常发怒。他觉得他这副面目很新鲜,他想要欣赏。
贺文舟道:“不,我就是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