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贺文舟没回答他,就那么走了。
他站在那里,心里惶惶然地往下落,忽然感觉紧攥着他的手就那么消失了。
他不能相信!
接着就是叫家长,他姥姥听说这个消息,急忙忙地赶了来。老师要求家长来,他父母每天上班,怎么可能来?姥姥不明就里,老师们缓缓地说,和她解释。
贺文舟进去了很长一段时间,宋靖一直在外等着,等得望眼欲穿。这边的办公楼很多老师,来往进出的老师们会看他一眼,而且都是大领导、优秀老师,不少人教过他,对他寄予厚望。往日他最要脸面的,此时也不顾羞耻,赤着脸站在那里。
他知道自己是纯粹不要脸了,等在这里意味着什么,不言而明。
贺文舟在里面待了很久,他不知道他谈了什么,怎么谈的。心里七上八下,但也不是太担忧。只要贺文舟在那里,他们一起面对,不管来的是什么他都认了。贺文舟脆弱娇气,不能扛事,他还得扛。贺文舟胆小无助,不能解决,他还得解决。他是他的哥哥啊,哪有哥哥这时候抛弃弟弟的。他是他的天,从前是怎么手把手教他的,现在也要手把手把他领过去。他要保护他,要支撑住他。他还得把他搂在怀里护在怀里,叫他别怕呢。
于是他越发紧张,担心贺文舟在里面承受不了老师们的逼问。
他们对他的逼问,他已经领教过了。他多怕贺文舟在里面也受那种委屈。
这位养育了他十多年严谨自律最要脸面的老人听完,严厉的目光穿过老师们狠狠瞪向他,一口血当时就呕了出来。
他姥姥一边呕血一边还和老师解释,不可能的,她教得孩子是好孩子,最听话的孩子,从不敢有任何出格的孩子,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他多乖多听话,她还不知道他吗?你们也知道吧,他最乖最听话,他是要考清华北大的呀,他怎么能这么胡闹,在这节骨眼上出错,出这样大的错……
一个耳光不要命地甩在他的脸上,他那最要面子最爱惜身家名誉的姥姥,教他人品持重要好要强的姥姥,颤抖的手怒指着他,崩了他满脸血点子。
姥姥失望至极,一病不起。
信基督教每个星期去教堂做礼拜的姥姥,不能接受,她的外孙犯
宋靖在外面紧盯着校领导办公室的门缝,想往里面看,站得脚都要麻了。
那条门缝终于幽幽地打开,他和出来的贺文舟迎面碰上。他渴求地望着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出有没有伤心难过,伸开手都要准备先抱住他。
然而贺文舟一脸平静,看也没看他,和他擦身而过了。
他呆了一会,连忙追上去:“贺文舟。”
贺文舟停了一下,侧身对他说:“哥哥,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