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白猛然睁开眼睛,先看到雪白幔帐。
……凤十。余清粥。写意。姐姐。
意识渐渐回笼之际,他终于意识到这是场噩梦。
手脚早已麻木没有知觉,极寒冬季,他竟生生出身汗,将枕巾和寝衣都浸透。
暮鼓犹未停歇,已经酉时。他竟是从昨夜直睡到次日现在。郁白微微平复心情,披衣下床。
她轻启朱唇,声线柔和如往昔:“阿白,有没有想?”
郁白喃喃道:“姐姐……”
“不管你有没有想,姐姐直很想你。”郁菀提着裙摆站起来,纤纤玉指扶扶头上沉重芍药金冠。她屏退侍立旁宫女,声音柔和:“如果不是你,姐姐怎会与秦郎劳燕分飞,嫁给这个不喜欢人呢?”
“不……”
郁菀无视他惊恐面色,拖着长长裙摆,缓步上前:“如果不是你,凤十怎会丧命?余清粥怎会枉死?写意,那个心向着你小姑娘,你知道她现在是什生不如死境况吗?”
:“郁公子不知道吗?余太医……他前两天告假还乡,结果在京郊遇上山匪,条命就葬送在贼匪手里。”
郁白猛然察觉不对:“京郊哪儿来山匪?”
周太医震震,低头缄口不言。郁白抓着他衣袖手渐渐松开,在刹那明事实真相。
被他偷走枯肠草,终究是以另种形式加诸在余清粥身上,让年轻太医成无辜替死者。
郁白晃晃,扶住墙壁,浑浑噩噩地朝外走去。正在这时,周太医声音响起:“对,还没恭喜郁公子。”
“——阿白,你知道因为你自私和任性,害多少人吗?”
郁菀温柔秀丽面孔陡然狰狞起来,修剪圆润指甲骤然,bao长,弯曲成尖锐弧度,朝着郁白刺来。
郁白站在原地动未动。意识消散最后刻,他想,如果自己死能补偿这切,也算死得其所。
……
报时暮鼓声传来。浑厚而沉缓音调声声入耳,唤醒身处迷茫和混沌中人。
“恭喜……恭喜什?”
“郁公子不知道?”周太医堆满脸笑容里有些说不出可怖和扭曲,“陛下已经下旨,封令姐为贤妃,赐居燕南阁,今日便要进宫。郁公子姐弟团聚,又尊贵至此,老臣自然要道声恭喜。”
……
郁白几乎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到燕南阁。死般寂静中,他浑浑噩噩地推开门,映入眼帘竟然是——郁菀。
铺开红色裙摆像是大朵大朵红芍药花,黑发以纯金步摇挽成复杂精致发髻,郁菀就这样坐在锦绣繁华中,秀丽面庞涂抹着秾艳妆容,静静地看着满面惊惶幼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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