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白:“……”
——不愧是大梁皇帝、在腥风血雨中存活下来佼佼者,脸皮就是够厚。
赵钧笑笑:“阿白这俊秀,岳母必定是绝代佳人。”
绝代佳人吗?郁白想想,道:“六岁就没再见过娘,时至今日自己都快忘记她长什模样,只记得有次小时候偷溜出家门被娘唠叨个不停。”说着他促狭地笑笑:“和你刚刚那样蛮像。”
赵钧听得出郁白在宽慰他,摸摸他脑袋以示安抚:“回头朕陪你去上柱香。”
晃眼,春夏已过。九月皇家围猎,地点定在骊山。对于这场秋猎,众人各怀心事,相较之下郁白心思倒是简单很,对围猎好奇心简直令赵钧怀疑他从前去是不是真秋猎。
骊山别宫中,赵钧谆谆教导:“遇见猛兽不可逞强,若是遇见幼兽也要当心,历年都有打幼兽、却被护子心切母兽所伤情况……”
这也不能打那也不能打,来骊山猎场抓兔子逮地鼠呢?魏良时耐着性子听半晌,终于忍不住冒头吐槽:“皇兄你这是养儿子呢?人家阿白怎可能连头狗熊都打不?”
“你什时候过来。”对于这个砸场子倒霉弟弟,赵钧皱皱眉,“有事?”
——阿白也是你叫。
他没问郁白母亲是怎“消失”。不管是隐秘宫廷还是寻常宅院,这种事都是再寻常不过。他自幼长在深宫,这里是天底下最富丽也最污秽囚笼,这种事即使不曾亲身经历,见也见多……
秋猎是大事,赵钧身为皇帝,行程安排满满当当,祭天之后本还要同大臣议事,皇帝身边李公公不知来回禀什,皇帝便突然下旨“诸事从简”,将应大事交给首辅和怎看怎不靠谱魏良时,随即便匆匆折身回行宫。
行宫里口风紧很,随行众人只看到太医忙忙碌碌地进出宫殿,神态严肃程度足以追溯到上次先帝龙御殡天之时,不由得为赵钧身体担忧起来。
——可他分明还好端端地主持完祭天仪式啊?
综上所述,被晾在边心腹朝臣们迅速得出结论:
没事滚回去,别在这儿现眼——魏良时精准捕捉到他皇兄心中潜台词,缩缩肩膀,心说真是有媳妇儿忘兄弟。
打发走魏良时,赵钧回头,正见郁白低头翻书,明明是专心苦读不亚于秋闱学子模样,眼角眉梢却流露出点藏不住笑意,分明是在走神。
察觉到赵钧目光,郁白深吸口气,毅然决然地合上书迎接赵钧眼神:“你知道吗,你这样跟娘似。”
赵钧:“……”
事实证明,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他神色如常道:“岳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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