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像从前那样神色冰冷地对着自己,拿着毒药和刀剑用生命威胁自己吗?
千万思绪闪而过,赵钧神色不改,取出绢帛,温和地替他擦擦额上汗:“怎突然想离开,是在宫里待得不舒心吗?”
“陛下何出此言,只是如今叛乱已除,住在后宫属实不便,若是陛下不放心,派人跟着郁白便是。”理由已经在心里滚过千万遍,郁白暗中觑着赵钧神色,心中游移不定。
影卫也该有个探亲假吧——郁白不确定地想,头次当影卫,他实在不清楚规矩。
他找凤十试探过影卫是否有假期说,话刚出口,凤十拔尖耳力仿佛立刻失灵,用三遍才听清他问什,随即用见鬼样眼神看着他。正在他以为自己问问题愚蠢至极时,便听凤十肃然道:“阿白这问题问好。”
:“……”
他叹口气,轻轻拍拍马耳朵,甚至都不用喊停,乌云盖雪已经乖顺地停下来,确极通人性。
但他忽然有些想念长风,那是他十六岁那年上战场擒获,是他少年时代最珍贵东西。
长风是大宛和中原混血,漂亮、桀骜、跑起来像燃烧火焰。他落入匈奴陷阱时,身边就有这匹火红烈马。后来他花两个月时间,喂食、梳洗、遛弯,终于将它彻底驯服,那是他亲手驯服第匹烈马,也是目前唯匹。
应当还在家里吧,他不可能带着长风来长安。
于是郁白得到“影卫是否有探亲假”这问题答案:如果你无家可归那自然是没有,如果你双亲健在、家庭美满,那当然是有。
凤十自以为回答精妙无缺,完美地涵盖郁白特殊情况,任凭是狗皇帝也没有理由办他,殊不知赵钧此刻想把他和魏良时千刀万剐心都有。
郁白心中也是懊恼。也怪他受伤忘前尘,竟然时没有分辨出赵钧话中漏洞。他嘴上说什知己难寻,试问谁家知己显得没事扯人家衣带、亲人家嘴唇,还要搂搂抱抱甜言蜜语?这不是知己,这是诱拐。
他并非少不谙事,也听说过所谓断袖之癖,假若这皇帝真对自己存什心思,他最好还是趁时机尚未成熟时尽快离开好。
——他可不想成为只被圈养在后宫金丝雀,像这只猫儿、这匹骏马
如今长安满宫桃花灼灼,不知柳城玉女湖旁是否也这样灿若云霞。
赵钧笑问:“在想什?”
郁白沉默会儿,轻声试探:“不知陛下……可否允准郁白回家次?”。
——简简单单句话,赵钧霎时顿住。
大脑掠过千万个猜测,无例外地定格在其中点,疯狂地告诉他件事:郁白想起切,他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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