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束手无措,无力回天。
齐彩被埋葬在一座山头,墓碑上的字是陈墨亲手刻的。陈墨之前听她提起过,最喜欢那座矮矮的山,因为能看见远处的天空和脚下的村庄,既不会离村子太远,又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陈墨终日在那座坟墓前静静坐着,除了上课基本见不到人。
他一天天消沉下去,有时候别人跟他说话都没什么反应。
陈墨在墓碑前大多数时间都是安静的,烟一根接一根地抽着,临走前再把烟头捡起,墓碑前一株杂草都没有,干净得像是小姑娘之前的笑颜。
他不知道陈墨在来这里之前经历了什么,但每次提到,陈墨总是一副不愿多说的表情。
祁嘉叹了口气,觉得老天真是无情,怎么能让他顺风顺水过了二十年后,再把所有的磨难一并安在他头上,这让他怎么承受的住。
齐彩的尸体三天后才被找到,已经血肉模糊到不成人样,为她盖上白布的医护人员都不忍心地别开眼:“好好一小姑娘,怎么就……”
陈墨愣愣地看着那块白布。
这几天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事此刻血淋淋地摆到他面前。
。
“陈墨!你疯了!”祁嘉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地揪住他的衣服,用力把人拽到安全的地方。
“齐彩呢?”他晃了晃陈墨的肩,焦急问道。
“……”
陈墨的视线缓缓转向那陡峭的崖壁,身子猛地一颤,在祁嘉难以置信的视线中痛苦地捂住脸,眼泪从指缝滑落,却说不出话。
自责和难过的情绪就像是一
那个初次见面时笑得阳光灿烂的小姑娘真的离开了。
她像是一朵娇艳的花,被摧残得日益枯萎,陈墨用尽全力想让她重新绽放,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凋谢。
他在那一刻突然无法控制地埋怨自己。
如果他当初没有一时冲动打了校长,而是第一时间留存证据,也许那些造谣根本就不会有,齐彩奶奶就不会死,齐彩也不会终日黯然神伤,一天比一天精神恍惚。也许事情原本有转机,却因为他的疏忽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但他却忘了,自己也不过是二十岁的年纪,还未见识过足够多的人情世故,生活就先一步被无常的命运搅得天翻地覆。
山崖高耸,石块嶙峋,救护车和警车一同赶来,但也没办法立马就找到人。
陈墨大悲大恸之下直接晕了过去,醒来后没带半点犹豫就翻身下床,脚步虚浮,执意要去现场。
他不去想人到底是死是活,他只想再看看齐彩。
祁嘉劝不动他,想硬把他拦回去,一对上他黯然死寂的双眼又狠不下心。
陈墨那张年轻的脸上再也见不到少年时那股张扬的鲜活劲,死气沉沉到让祁嘉怀疑他是不是真丢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