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落在齐彩侧颈的那道红痕上,目光闪了闪。
他第一次做老师,从来没有人告诉他该怎么跟学生解释这些事,最终陈墨轻声说道:“无论谁都不可以随便亲你,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家长,然后报警。”
当天晚上陈墨躺在床上,被初秋深夜的冷风吹得头疼。
他在想一个万全的计划。
他要拿到证据,不然仅凭齐彩的一面之词,估计很难定校长的罪。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过了。
来这之前接二连三的事,每一件都让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无能。
他担忧、恐慌、自责、难过,每一样情绪都憋在心口,憋得他难受至极,可除了晚上蒙在被子无声地哭上一会,却找不到任何的发泄口。
他的心就像一个气球,一直不断地积攒着负面情绪,如今终于到达了一个临界点。
愤怒就像是一把银针,狠狠地刺在他心上,各种情绪顺理成章地发泄出来,叫嚣着几乎要让他失去理智。
他是坏人。
齐彩茫然地愣在原地。
陈墨却没再多说什么,压抑着愤怒吐出口气,原本想摸摸她的发顶,想了想又默然把手收回来。
他面沉如水,拎起水桶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齐彩忙跟上他,无意识地咬紧下唇,她开始回想校长对她做过的事,虽然对陈墨的话似懂非懂,但心里依稀有了朦胧的判断。
睡觉之前他借了同行女生的充电宝,关机多天的手机终于活了过来,摄像机和录音机功能没有损坏。
屏幕上荧荧的光和窗外斜织进来的清冷月光映在他眼底,黑沉的眸子看似平静,细看之下里面却是暗流涌动。
不过他却没想到,事情并没有按照
陈墨已经不像半年前那样冲动。
他蹲下来,脸色和语气收敛得近乎平淡,除了萦绕在眉间的冷肃之意,几乎看不出来他已经愤怒到了极致。
“明天他再找你,你先来告诉我,知道吗?”
齐彩在他犹如实质的目光中轻轻点了点头,有些犹豫地小声问道:“校长……真的是坏人吗?”
陈墨平静道:“是。”
——校长……好像真的有点奇怪。
水井旁空无一人,水泥井盖并不轻,陈墨咬牙使劲把它移开,用绳拴住提手,把桶按进水里。
齐彩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见他眉头紧皱,脸色并不好看,也不敢开口说话,怯生生地揪住他衣摆的衣角,像是在给自己找安全感。
水桶沉到了底,陈墨掂了掂绳子,用力提上来,掌心被磨出红痕,因为他皮肤白皙,看上去很是明显。
井水清澈,倒映出他的身影,陈墨看见自己的脸绷得很紧,眉宇间冷若寒霜,看上去十分不好惹,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