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走了就是走了,总要往前看的,知知用他自己的方式告诉池照,他已经想开了,他会努力地活下去。
看着小孩气鼓鼓的表情,池照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原来哥哥在你心目中的地位这么高?还是你的偶像?”
“……勉强吧。”
知知歪着脑袋上下打量他一番,威胁似的,“再叹气就不是了!”
“好,”池照笑了笑,从白大褂里摸出个糖给他,“那我们以后都不叹气。”
好了,不心疼了。
话虽这么说,池照还是挺担心知知的,小孩子恢复很快,知知的手腕上的伤口很快就愈合了,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疤,但心上的伤痕却是看不到的,视力缺陷带来的伤痛可能还会陪伴他走过很远很远。
于是池照再次叹了口气,手指撩过知知柔软的头发。
知知不满地撇了撇嘴:“都说了让你别叹气了。”
池照笑他:“怎么,马上要走了,对哥哥这么凶?”
,”池照说,“特别甜。”-
知知的父母还是走了,没有带走知知。
他们为知知请了个高级保姆,知知没要,知知说他想要上学。
这个愿望说简单也复杂,知知的身体条件放在那里,但在知知的强烈要求,父母最终还是同意为知知联系了一所寄宿制的特殊学校,校方同意在他的病情稳定之后就可以前去。
父母临走那天知知没有去送,只是仰头看着窗外,看鸟儿叽叽喳喳,又看一架飞机从云层中穿过,留在两道长长的白烟。
奶糖小小一颗,轻易就能握在手里,软软的边缘的包装纸又像是伸出的小翅膀一样。
不叹气,池照告诉知知,吃过了糖,就要继续向上飞呀-
“才不是呢,”知知气鼓鼓地说,“我就是看你不开心。”
池照勾唇一笑,凑近了想要安慰他两句,却没想到知知突然站了起来,学着他的动作,小小的手掌也放在了他的脑袋上。
“好了好了,哥哥乖,别叹气了,”
知知有些笨拙地抚摸着他的头发,一脸嫌弃道,“我刚决定要成为像你一样的人呢,你别给我留下坏印象行不行?”
不伤心是不可能的,对谁都一样,知知从小和父母生活在一起,不可能习惯他们的忽然远去。
池照坐在病床边陪他,抚摸着他的脑袋问他:“怎么不去送送他们?”
“反正都要走的,”知知的眼睑垂着,长长的睫毛表情遮掩,“看着他们走更难受。”
这时候的知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眼睛,情绪,以及各个方面。但亲情到底是很难割舍的东西,池照低低地叹了口气,他想,到底还是个让人心疼的孩——
“别叹气,”知知忽然扬起了脑袋,一脸认真地说,“太丑了。”
池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