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两个漂洋过海,没有妈妈,这路颠簸真是受大罪。阿雄从离开妈妈那刻,就嚎啕大哭。路走,路哭,哭到这边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小脸惨白。阿英倒是乖,路照顾弟弟,抱抱安慰着他。
陆雪羽哭着捏下阿雄鼻子:“小屁孩,真像你小叔。”
他抱起两个崽子就上楼。
异国他乡,他终于得到两个亲人。
下午,他就在哄孩子。阿雄直哭,怎哄都没办法,阿英脸无奈,仿佛早已习惯。他抱着罐糖,里面是舶来巧克力,从里面剥颗,塞进小叔嘴里:“小叔,吃糖!”
那刻,他几乎要把它抱起来摔下楼去。
武安在楼下叫他,他抱着录音机就要——
忽然,在阳光下,他看到嚎啕大哭阿雄和对他微笑阿英。
他眼泪毫无预兆地啪嗒掉出来。
他连不及擦,狂奔下楼,下抱住两只小崽子。眼泪夺眶而出,他抱着那两个小崽子,几乎就要和阿雄似嚎啕大哭。
陆雪羽从未有这想家,他像被抛在个荒岛上。所有亲人都不在,个说话人也没有。语言不通,谁也不认识,没有电视,没有交通工具。夜晚还有很多蟑螂和蚊子,他连睡也睡不着,吃也吃不好。
有那刻,他又想死。
虽然只是闪过个念头,但是那刻感受又是真。半夜,他躺在没有枕头床上,想爸爸。爸爸仿佛已经是前尘往事,爸爸亲手给他做饭,爸爸帮他在院子里洗茉莉,爸爸在雷雨天紧紧地抱住他……
最后那天,他忘拿张爸爸照片出来,爸爸睡衣他也弄丢。
无尽悔恨淹没他。
陆雪羽吃着巧克力,泪眼朦胧。
阿雄哭着道:“小叔,想妈妈,想回家。”
陆雪羽喃喃地道:“也想爸爸,想回家……
“怎……怎是他们?”
他抽噎地擦眼泪,在阿雄脸上猛亲下,又去亲阿英。
英雄两个被小叔搂着,快要被勒死。
“是老大派人送他们来,听说是任小姐欠高利贷,把他们放到红园就跑。”
“什?”
他睁着两只黑洞洞眼睛,在黑暗里想爸爸。
渐渐地他也不再哭,因为哭也无济于事。他只是难受。
也不知道什时候睡着,他这几天总是失眠。夜里想爸爸,白天句话不说,很长时间他都关在房间里听录音机。
这天,武安在楼下叫他:“雪少爷,您看谁来?”
他本来不想理他,今天录音机坏,让他很狂躁。他不停地拍着那只破机器,狠狠拍两下,竟然又把上面按钮弄坏,里面磁带缠着发出呲啦噪音,他连磁带都没法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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