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继续说什么,只是一口一口很慢地喝着手里的啤酒。
直到这一罐都喝完了,他才长长地出了口气,慢慢地开口说:“林落……他其实不会系鞋带。”
我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出声。
“我那天是骗你们的。”他搓了搓额头,出神地望着桌面,“小的时候,教了他很久,他都没有学会,后来是我每次偷偷地帮他系好,还骗妈妈说是他自己系的。”
我摇了摇头,轻声地接过了他的话:“他会的。后来学会了,会打蝴蝶结,还会自己刷鞋子。”
天色越来越暗了,雨还没有要停的趋势,我到楼下的饭店定了几个菜,送上来的时候袋子里还装了两罐啤酒。
我把饭菜摆在了沙发前的小饭桌上,叫了他两声,他才像是突然间恍过神来,揉了揉眉心,坐在了我对面。
他没动筷子,倒是侧目看了一眼被我随手扔在桌边的那两罐啤酒。
“要喝吗?”我问。
他点了点头。
机下车询问了一下,回来后告诉我们,前面有一段路出现了山体滑坡,现在已经禁止通行了,可能一时半会儿都过不去。
我看向身边的人,林染笙大概是有些累了,半垂着眼盯着窗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司机在说什么。
“我们要不要先回县城,找家旅馆休息一下,等一会儿雨停了再走?”我试探性地问了他一句。
“嗯。好。”他淡淡地回道。
小县城里没有什么高级酒店,只有一家看起来有些破旧的旅馆还剩下几间空房。
“是吗?”他抬眼看向我,突然就笑了,“都
我把啤酒放在他的面前,刚想帮他找个干净的纸杯来,他却直接打开灌进了嘴里,喝了几口后就拧了下眉。随餐赠送的东西,我猜味道应该也不会很好。
“梁修?”他突然开口叫了我一声。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个名字称呼我。
“嗯。”
“梁修”他没有看我,低头转动着手里的罐子,又自言自语地念了一遍。
我给司机安排了一间,又另外定了两个房间。
到了房间门口,我对林染笙说:“如果晚上走不了,你睡这间,我……我睡隔壁,有事,你就叫我。”
他看了我一眼便进了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这旅馆老旧得很,一下雨屋子里便泛着一股霉味和潮气。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我怕林染笙在这屋里睡不惯,特意去跟服务员借来了清洁工具,将房间里里外外仔细收拾了一遍,又到楼下的超市买来了被套,床单和毛巾,挨个儿都换上了新的。
林染笙从进屋后就一直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瓢泼的雨幕发着呆。我进进出出几趟把房间都收拾完了之后,他还是坐在那里,背对着我,一动都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