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纪裴,已是盛夏,小暑时节,御花园莲韵池的荷花开得极好,谢祯做主叫了世家公子小姐进宫赏荷,这种热闹薛矜自然是要参加的,碰巧纪裴在京城,于是也来了。
向来最能闹腾的薛矜那日像是被人点了穴道,出奇的安静,全程就坐在亭子里面吃点心,无论外头的少爷小姐玩什么有趣的游戏,他一概不理会,目光却时不时会落在那个一袭暗红色锦袍的纪裴身上,他站在池边,长身玉立,同另一家的少爷聊着天,仅仅只是个侧影,就已经让薛矜移不开眼了。
“竹清,他们要投壶玩,你来不来?”太子谢祯走过来邀请薛矜。
薛矜一怔,忙收回视线,笑着摇头,“我又不会,就不玩了。”
“你不会就在旁边给我加油好了,父皇命赵公公拿了好些赏赐过来,等我赢了全都给你。”谢祯说着一把拉起薛矜,将他拽至投壶的地方。
”
纪裴拧一把衣服上的水,从随身小厮的手上拿过自己的大氅,披在薛矜身上,对四喜道:“快寻个暖和的屋子,让宫人抬了炭盆进来。”说罢又命令自己的小厮,“葫芦,快去请太医来。”
这样一阵折腾,大家都知道了,薛家人和太子第一时间赶了过来,看到薛矜冻得脸色苍白,薛夫人也吓得手抖起来,却顾着仪态,不敢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
薛矜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府上了,他听了四喜的讲述,一颗心开心地都要飞起来,抓着四喜不停地确认,“当真是纪裴救我上来的?”
四喜一遍遍点头,“是的,少爷,你把世子爷的脖子都快箍断了。”
没过多久,纪裴也来了,他是习武之人,又上过战场,比在场的所有人都强一些,那枚小小的箭在他手里仿佛活了一样,无论多么刁钻的角度,总能准确无误投到壶中,更是有“贯耳”“骁箭”等高难度的操作。
最终自然是纪裴拔得头筹,谢祯颇为失望,对薛矜道:“彩头都被表哥赢走了,等宴席散了你随我去东宫,喜欢什么随便挑。”
能看到纪裴这么精彩的投壶表演,薛矜哪儿还想要什么彩头,于是对着谢祯笑道:“不用了,殿下平日给我的赏赐已经够多了。”
两人正说着话,那厢有世家小姐红着
“那他给我的那件大氅呢,拿来给我瞧瞧。”薛矜笑得眯起两个眼睛。
四喜抓了抓头,道:“夫人说那个老道士说的果真没错,你和世子爷凑一块就是不详,所以她亲自将那件大氅给世子爷送回去了,说是……”
“什么!”薛矜急得几乎要原地跳起,“送回去了?!”
“是的。”四喜不懂自家少爷为何反应这么大。
薛矜泄了气,瘫倒在床上,之后好几天,都不同薛夫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