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淮安王的工作交由礼部负责,薛白忙的看不见人影,薛矜暗中联系了蒋天冬,得知他们已经和淮安王碰过头了。
除夕前一夜,薛矜毫无睡意,静谧的夜晚漆黑一片,一点儿月亮的影子都没有,薛矜躺在床上,心跳的厉害,对于除夕夜的行动,他十分紧张。
突然,院子里传来极轻的脚步声,薛矜刚坐起身,就有一个人翻窗而入,薛矜只看到一个轮廓便认出了来人,他惊道:“师父?”
仙道稳稳落地,还未说话,先拿拂尘用力敲了敲薛矜的头,骂道:“兔崽子,多久不去找为师了!”
薛矜想笑,奈何心里装了太多事,只能扯出一个苦笑,他忙给师父倒茶,赔罪道:“是徒儿的错,只是事情太多了,一时抽不开身。”
帮你找一个全惠国最好的千金小姐。”
薛矜站起身,只觉得谢祯陌生的令人害怕,他的那些手段,薛矜从前并不全然知道,他心里感激谢祯对自己的一份心,却也恐惧他对权欲的执念,或许不知从何时起,谢祯早已不是年少时候那个阿祯了。
薛矜站起身,因为太过紧张,脚底下踉跄了一下,谢祯忙一把扶住他,薛矜不动声色避开,他知道,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和平相处了。
从东宫出来,天气很好,明晃晃的太阳挂在天上,照得人身上暖烘烘的,薛矜将自己蜷缩在马车里,脑袋突突地疼,这一年多发生的事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闪过,他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走到了这一步,好像所有人都变了,他嫁进侯府之前的日子,像是一场久远的梦境。
梦境中,纪裴在他眼前触手可及的地方,谢祯在他身后,周围是家人和朋友,他不知道什么是难过,亦不知道什么是悲伤,唯一苦恼的便是怎样才能让纪裴多看自己一眼。
薛矜看着空荡荡的马车,想起了上次和纪裴一块儿回薛府,他正生着纪裴的气,一把掀开了纪裴给他盖上的薄毯,纪裴无奈轻叹一声,又重新替他盖上,那一次,他真切感受到了纪裴手心的温度,厚实熨帖,带着让人想要靠近的温暖。
薛矜一生下来就拥有所有人的爱,可他却固执的想要得到根本不可能之人的爱,他想,会不会是这一份固执害了所有人。
一行眼泪从薛矜的眼角滑落,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可是现在没有人再来给他擦眼泪了,薛矜哭了一会儿,自己胡乱擦干净眼泪,下了马车。
之后的日子,他安安分分待在薛府,没有再出门,也没有派人打听纪家的案子,谢祯听说后放下心来,让人给薛矜送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淮安王在除夕前两天到达洛州城,他带的兵马停驻在距离洛州三百里的地方,只带了十来个亲近之人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