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矜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手忙脚乱拧干了手中的帕子,也不敢走近纪裴,看一眼自己被打湿的衣袍,顾左右而言他,“我衣裳湿了,我去换,让画梅进来服侍你。”
“竹清。”薛矜刚要走,纪裴突然开口唤他,这是薛矜的小字,纪裴从没有叫过这个小字,薛矜当即怔住。
这个小字是他大哥给他取的,希望他像翠竹一样坚韧清雅,薛矜总觉得这个字不配他的性子,从来也没觉得好听,可是此时从纪裴口中叫出来,薛矜突然觉得这个名字变得好听了,有一种眷念的亲密感。
他停在屋子中央,迈不动步子,纪裴又道:“竹清,过来。”
鬼使神差的,薛矜走了过去,纪裴拉过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处,那里的温度烫的吓人,薛矜的手刚一碰上,就像是被烧着般往回缩,却被纪裴牢牢按住,“那天醒来,你趴在我身上,就是这个温度。”
的难受被放大十几倍,越发明显。薛矜一面给他换擦汗的毛巾,一面心疼地说:“你要不睡一会吧,睡着就不难受了。”
纪裴咬着牙,“……睡不着,我没事。”
“你就别嘴硬了,你说这要还是寒毒,我倒可以替你暖一暖,这该怎么办,只能硬抗了,你要是实在扛不住了就告诉我,我把你打晕。”薛矜用毛巾包了冰块,贴在他的脸上。
体内太热,冰块又太凉,贴在一起更是不舒服,纪裴伸手拿下冰块,靠着超强的意志力克制着体内的痛苦,可是越克制,被火炙烤的痛苦就越清晰,他瞧一眼忙碌的薛矜,哑着声音道:“你陪我说说话吧,转移一下注意力。”
“好啊,你想说什么?”薛矜坐在床边,看着备受折磨的纪裴,眼底的心疼毫不遮掩。
“胡说,我又没有中毒
这份心疼也被纪裴实实在在看在了眼里,他眯着眼睛,眼中的神情因为的缘故也变得有些炙热,“你刚来的时候我问过你,为何要到侯府来照顾我一个将死之人,当时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现在我想再问一次,薛矜,你因何而来?”
薛矜被他看得心虚,下意识移开视线,走到一旁替他浸湿帕子,低着头道:“这个问题重要吗?”
“重要与否,全在个人。”纪裴身上的火滚过一阵又一阵,看着烛火下薛矜的身影,背对着他,烛火的光照在他身上,静谧又温暖,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纪裴缓缓开口,“或者,我换个问题,你家里的书架上,为何会有我的半只箭矢?”
薛矜听到这个问题,猛地转过身来,手中的帕子也忘了拧干,滴滴答答往下滴着水,打湿了他的衣袍,薛矜惊道:“你怎么知道?!”
“上次陪你一起回家,去你房间叫你起床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