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面,后院房中,文姨娘歪在塌上假寐,听窗户外头,她丫鬟阿七和另个小丫头对话,阿七声音柔和,带着细微惊恐,“世子妃怎养这可怕玩意儿,咬着人可怎是好?”
另个小丫头声音尖细,刻意压低声音,“可不是吗,还养在世子屋子里,沉风阁姐妹们都不敢进屋子伺候,你说世子殿下也真是,怎这样纵着他。”
“谁叫他是夫人心尖尖上人,世子最有孝心,自然事事都依着夫人,只是苦们主子,自从世子妃嫁进来,世子竟没有日和们主子独处。”阿七说话声音渐渐小下去,似乎是怕文姨娘听到后伤心。
“文姨娘也太好性,就该学着张姨娘,闹闹才好呢。”
“们姨娘哪里能和张姨娘样,张姨娘好歹还有娘家,们姨娘孤苦伶仃,如今世子妃养个长虫在那,姨娘竟是连去看看世子都不能够,哎。”
听得奇怪起来,“你又不行兵打仗,这些事如何能都知道。”
薛矜察觉失言,眼神转转,就将话题扯开,“那你说掉在雪坑里和中这蛇毒,哪个更冷?”
真要算起来,其实昨夜蛇毒发作更冷难受,在雪坑受冻,是由外而内寒,这个蛇毒却是先从最里头寒起,还好是只有夜折磨,若是再多上日半日,纪裴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挨过去。
他深吸口气,目光瞥过,落在薛矜肩膀上,只见他湿漉漉发尖上还沾着片花瓣,纪裴心中暖,想起昨夜薛矜用手心给自己热敷场景,默不作声。
薛矜推他下,“问你话呢!”
两个丫头说话声音低下去,应当是走远,文姨娘睁开眼睛,眉心紧蹙,好端端,养条蛇做什。
又想起近日听说纪裴病又严重,整日昏迷不醒,文姨娘时倒迷惑,他这“病”到底是好还是没好。
想到这里,实在放心不下,坐起身来找出纸笔
“自然是雪坑里更冷。”纪裴轻勾唇角,雪坑里同他起被埋都是些糙汉子,自顾不暇,可没人会贴心地替他做这些。
薛矜瞧着纪裴聊天兴致缺缺,轻哼声,没想到自己却先打个哈欠,昨夜直到下半夜他才迷糊睡去,这回子困得很。
“你回去歇着吧,觉得好多。”纪裴看着薛矜眼底乌青,有些心疼。
“就在旁边暖阁软榻上睡,回去又要走路又要让她们铺床,麻烦很。”薛矜说着,叫画梅给他拿毯子,转身去暖阁。
纪裴依旧靠坐在床上,取下惊鸿剑,拿在手里摩挲,想着方才薛矜话,又记起上次在他家里看到那支断掉箭矢,总觉得薛矜似乎有事情瞒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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