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像是落到了底层一般终于不再下坠,唯一用来照明和与外界沟通的手机也没有了,黑暗的电梯轿厢里只有报警按钮发出了被按下后的淡红色光,但这一点点微弱的光完全不足以视物。
“我们会不会死啊?”Beta声音发颤,语无伦次地说:“我可不能死啊,我妈只有我一个儿子,她还等着我给她缴费做手术呢,我要是死了我妈可怎么办,她肯定是有意识的,她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动不了,但是她会看着我流眼泪,我已经一个月没听到她和我说话了……”
“我们不会死的,”江宜清抱膝靠坐在电梯里,脑子又昏又乱,他喃喃着又说了一遍:“不会有事的。”
也不知道是在说给Beta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黑黢黢的密闭空间中完全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似乎是为了缓解这种被困在电梯里的无助和害怕,Beta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
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手机也是完全没有信号的状态。
他问一旁的Beta:“你的手机有信号吗?”
昏暗中Beta的手机屏幕在亮起后又很快熄灭,他懊丧地摇了摇头,“我的手机没电了……”
即使手机显示没有信号,江宜清还是抱着一点希望,他翻开通讯录,第一反应是给傅致衍打电话,手机分明没有信号,但奇怪的是居然还能打通,漫长的“嘟嘟”声仿佛一声声闷沉的敲击。
大约响了十几声之后,电话直接被人给挂断了,像是给他落下了宣判。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狭小密闭的空间里空气慢慢变得稀薄,缺水缺氧感像是一只无形的手一般扼住了脖子,江宜清开始感觉喘不上气来,Beta与他有同样的感受,他
接下来江宜清再打,无论是打给这时候应该还在医院的周绍渊,还是苏知韵和傅阳平,都因为没有信号而连打通的声音都没有。
那个他唯一能打出去的电话,傅致衍没接。
Beta跛着脚站起来,在发现开门的按钮没用之后,试图用手去掰开电梯门,电梯门纹丝不动,Beta掩不住的焦急,“这可怎么办啊,电梯打不开,我们也出不去,我妈明天就要做手术了,时间晚了收费窗口会不会关闭啊。”
可能是掰门的动作引起了震动,卡在中间的电梯又开始下降,二次下坠带来的失重感让江宜清胃里翻腾着想吐,刚刚在被砸后他的半边肩膀都使不上劲,江宜清的手控制不住地抖,手上的手机也因为脱力而离了手,掉落在地上,手机屏幕裂开来,手电筒霎时没了任何光。
周遭又陷入了黑暗,江宜清想到之前看到过的电梯失事时的应急策略,把电梯上由底层向高层将每层楼的按键全部按下,但根本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