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要瞒,你就瞒得好好的,让谁也不知道,可是你不愿意。”靳振国看着靳岑,语气很重,“这不是一段简单的,属于你和亦疏两个人的关系。如果是你和你的其他同学,我也许都不说什么了,但是靳岑,你严叔叔和我这么多年的朋友,他的情况你也清楚,我要怎么和他交代?儿子放来北城给我们家照顾,现在你们谈恋爱,严叔叔处在什么样的境地?”
“再说你老爹。靳家每年祭祖,亲戚你都见到了,有多少人?你爹现在坐着的这个位置,社会关系的复杂程度你清楚吗?你如果是那种纨绔二代,像老金、老凌家里那种,人家哈哈一笑,都说小孩是玩玩而已,没人当真。但是你是吗?”
他眼神里没有对靳岑的失望,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属于父母的痛。
“你和亦疏,以后人生要走哪条路?经商、从政、搞科研……还是说你想要混一辈子——如果你打算混一辈子,我现在就让你回学校去,也不会再管这件事情。”
靳岑已经很久没有听自己
靳振国的怒火在岑谷雨一声喝止以后,渐渐消化了不少。
他硬邦邦地说道:“其他的不说,勇于承担这一点,你还像是我靳振国的儿子。”
靳岑没有被责骂,但是他丝毫不觉得放松,他看着靳振国此刻的样子,有一种越来越清晰的预感。
靳振国放下茶杯,想要靠一下椅背,但是他看见靳岑挺得笔直的腰板,又下意识地也直起背。
他捏紧桌子上的钢笔,许久以后问道:“你考虑过我和你妈的感受,考虑过你严叔叔的感受吗?”
,拿起眼镜戴上,自己坐到椅子上。
靳岑依言落座。
靳振国眼神扫过儿子包着纱布的脚踝,他身上依旧气压很低,端起茶呷了一口,开口问道:“脚处理了?”
靳岑看着他,也很平静地“嗯”了一声。
父子俩对视了一会儿,到最后,还是靳岑先开口说话。
靳岑眼神坚定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语气里带了些固执。
“我们还有时间。”
靳振国用钢笔敲了敲桌子,实木的桌子发出一声钝响。
“你的时间,不是你自己的。”
他自靳岑上小学以后就再也没有对靳岑动过手,就连谈话也会尊重小孩的意愿,但是此刻,他却像个不近人情的大家长,看着靳岑,话语近乎残忍:“靳岑,你现在没有选择的权利。”
“爸,我必须告诉您,我喜欢严亦疏。”
男生的目光诚恳、毫不闪避。
“这一点上,我不想欺骗任何人。”
靳振国听见自己儿子的声音,喝茶的手一顿。
他目光复杂地抬起头,看着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得这样高、气势十足的儿子,仿佛看见了自己当年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