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等了。”谢离礼貌地朝老人鞠了个躬。
“怎么受伤了?”老人担忧地看向他。
“回来路上遇到点小麻烦。”
见谢离不想说,老人也不追问了,他将茶杯推到谢离跟前,“第一次见你,也像今天这样,身上都是血。”
许是失了些血,谢离的手特别凉,拿起杯子时竟然觉得烫手。杯中的红色茶汤正冒着白气,他下意识吹了两下,才一口饮尽。
“谢医生,我很好奇。”
谢离闭了闭眼,无所谓地答了句“说”。
“……你当时不害怕吗?”
车内再次陷入安静,谢离没有立刻作答,他闭着眼睛,像是在休息,又像在思索。
车大概又往前开了几公里,梁夜的耳边终于传来了谢离的话:“我相信我们的人民警察。”
那张不懂事的嘴。
车里短暂沉默,谢离突然想到了什么,不适地动了动身体,“对了。”
闻言,梁警官十分紧张转过头:“怎么了?不舒服?很痛吗?我就说要去住院,你这人怎么那么不听话呢?这回得听我的我们现在立刻马上去医院!”
说着说着梁夜就准备打电话,嘴里念念有词要让医院留一间高级套房……
谢离:……
喝了热茶,谢离抬头往四周打量一番,酒店房间里,窗户关
刚才还跟人民警察抬杠,现在就开始阿谀奉承了,梁警官嘴角肉眼可见的上扬,却也没反驳:“谢医生思想觉悟很高嘛。”
·
凌晨两点,京北六环外的H酒店,谢离推开了某个房间的门。
“你来了。”一位老人端坐在房间里,为谢离倒了一杯刚泡好的普洱茶。
谢离匆匆赶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衬衣的领子依然是红的,透出浓郁的血腥味。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时隔多年,他终于又见到了面前的人。
毫不领情并略带冷漠的谢医生拦下了那只打电话的手:“我想说,刚才那个人,用的好像是手术刀。”
谢离两手交叠在腿上,目视前方回忆着刚才的惊险遭遇:“外科手术常用的手术刀,刀柄和刀片是分开的,如果我没看错,那把刀的刀片正好是常规手术的21号刀片,通常用来切开皮肤、肌肉等表层组织。而且……他拿刀的手法也很专业。我只是觉得奇怪……不知道这个信息对你们破案有没有帮助,如果没有那当我没说。”
普通人谁会随身带手术刀?联系上那颗无主的心脏,维修工的真正身份呼之欲出。
高速公路上的路灯总是隔得很远,车内一片漆黑,路灯闪过的瞬间,照亮了驾驶座上梁夜轮廓分明的半张脸。
梁夜放下手机的动作微顿,比起维修工的身份线索,他更震惊于在那种危急的情况下,谢离清醒的头脑和过分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