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译忱望着远处的舞台,嘴里小声念叨着这句歌词。须臾之后转头,将目光定格在傅温礼的身上,玩味般明知故问道:“你说他这是在跟谁表白呢?”
傅温礼单手插兜立于庭院内的草坪上,任由清冷的凉风拂过鬓间的碎发,却依旧纹丝不动,神色如常。
眸底染上一层让人不易察觉的黯然,傅温礼终是没有回应陆译忱抛来的那句话。未将那首歌完整地听到最后,便沉默转身离开了现场。
容凡今晚只喝了一罐啤酒,不知怎么的,上楼的时候差点被绊了一跤,恍然间竟是觉得有些醉了。
三楼客房所有卧室的门都敞着,供宾客玩累了之后休息使用。
离去的背影,终是失去了支撑瘫坐在床边的地毯上。
容凡现在其实最不需要的就是冷静,今晚从傅温礼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已经清晰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自己的二十岁生日,谢谢那个人,送了他这么难忘的一份厚礼,让他体会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心如死灰。
容凡蜷缩着双腿,像一颗等待破茧的蚕宝宝一般,用密密麻麻的丝线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
他弯着腰目光呆滞地垂眸注视着自己的脚尖,脑中闪回过五年来与傅温礼的相处中,每一处细碎点滴的过往。
42码运动鞋的脚印落在走廊柔软的毛质地毯上,容凡从中找到了那间房门紧闭着的卧室,站在门口稍稍犹豫了片刻,最终定了定神,压下扶手走了进去。
屋内的光线算不上明亮,全靠墙上那排瓦数不大的射灯勉强支撑着。
傅温礼背对着容凡,独自一人站在透明的落地窗边抽烟。房顶的新风系统全程开着,故而闻不到一丝刺鼻的味道。
容凡将门从内关上以后,跑去浴室洗了把脸,待头脑恢复清醒才从里面出来,走上前站定在傅温礼的身边。
将烟蒂碾灭在烟灰缸里,傅温礼动了动唇,须臾后出声
胸腔内汇集了百种锥心刺骨的情绪翻涌,他将头深深埋进了两膝之间,最终还是没能控制得住,抽动着肩膀,放声嚎啕大哭了起来。夜风微凉,轻抚在容凡酒后泛起红晕的面颊上。
直到午夜十二点的钟声被敲响,这场持续了将近六个小时的狂欢派对已临近收尾,方思怡片刻前看似随意实为点醒的那番话,还在容凡脑中不断地回响。
乐队的演奏声在容凡缓缓走上台的那一刻戛然而止,他从贝斯手身旁的话筒架上取下麦克风,面对众人的注视,清唱送上了一首歌。
像是在娓娓道来诉说着一段酸涩难言的暗恋故事,容凡轻柔的嗓音伴随着身后渐起的舒缓旋律,回荡在万籁俱寂的夜里。
“ButIlovenothingintheworldbut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