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老小区旁边，周围没有灯，绿化高高地从护栏
缝隙伸出来，像从永远没有农忙都市开进
吞噬丛林。作为著名城区空心树地带——往前往后都是极为不错居民小区，步行可到几座高端商场，只有这里是楼龄超过二十五年公房，像被发展洪流忘掉。
住在里面居民基本都是已经退休二十多年高龄老人，这个点睡，小区很暗，没几户开
接通后，对面热络声音富有感染力地传过来，用英语询问自己下午发来设计方案怎
样。
贺之昭也用英语回复，少数句子夹杂专业术语，让许添谊理解慢上半秒。他敏感地察觉到两人虽然谈着工作，语调却掺杂松弛与随性。对方甚至插嘴说句新买车。关系应该不仅限于普通同事或合作伙伴。
他不能主动询问。
心里有爪子挠，终于等到电话挂断。
“小谊。”贺之昭又转化回没那熟稔中文，说，“明天
会将这份文件发给你，麻烦你也给出三点修改意见，详细会在邮件中说明。”
都已经关门……你还是吃
些东西比较好。”
密闭车厢即刻被关东煮香味泡入味。
被这味道熏，许添谊也体会到难以抵挡饥饿。他道谢，端着纸碗喝口咸汤，随后拿出里面鱼丸吃起来。
嚼着嚼着，才发现贺之昭并未将车开动。
许添谊举着鱼丸，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最后看到贺之昭盯着他看个没完没，终于面有愠色：“想吃自己拿。”
“好，贺总。”许添谊答。秘书任务当然包括其他领导交办任务。
贺之昭又道：“刚刚是Alan，朋友，有计划近半年来中国，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
朋友。
从贺之昭口中听见这二字，许添谊心跳漏拍，像见到新奇玩意。
他想讥讽你朋友还挺多，还有你对这个朋友真好之类风凉话，最后基于两者现在只是上下级关系，说出口便只剩好。
贺之昭摇摇头：“不饿。”他俯身去够后排运动包，把里面水壶拿出来，打开嘴喝口。分明就是刚刚喂给许添谊运动奶瓶。
许添谊不自在地移开目光，这是别人水壶，轮不到他指手画脚。毋庸论两个人小时候也没少分享过同瓶盐汽水。
喝完，贺之昭终于说出实情：“关东煮有尖地方，开车吃危险。”话又说不利索，“到处便利店二十四小时营业，真是伟大。”
许添谊吃完，下车将纸碗丢进街边垃圾桶，因为吃得饱，心情跟着好很多。即便已经很晚，车子驶上高架，在汇入口还是见到尾灯片红眼。
堵车之际，贺之昭电话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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