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陵瑜笑容一僵,敏感的捕捉到熟悉的字音,愣怔的抬头看他,可这次青丘玦没有看他,而是若无其事的继续向前走,声音也带上了些许落寞,“是诀别的诀。”
——也可以是玉玦的玦。
或许是私心作祟,想听他叫一声“阿玦”。
“……阿诀?”谢陵瑜喃喃自语,思绪乱了一瞬,余光却忽而间瞥见前方略显孤寂的身影,他穿着粗布衣裳,身形修长,衣摆在长风中微微起伏,周身似有一层挥之不去的迷雾。
他方才说,是诀别的诀。
众人心中这才安了些,侍卫们轻车熟路的将百姓请回屋中,与之前针锋相对不同,这次他们动作轻柔,客客气气,百姓也不在推搡他们,而是顺从的离开,有些相识的还能唠上两句。
谢陵瑜见此松了口气,忽而听闻身侧的人低声道:“做的不错。”
他有些惊奇的看过去,忍不住生出些许雀跃,就好像幼时得到褒奖似的,谢陵瑜张了张口,却发现竟叫不出一个合理的称呼。
叫青寨兄讽刺意味太强。
叫青寨生疏。
作者有话说:现在越深沉,以后越狼狈。
按照林城睚眦必报的性子,今日之事断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但谢陵瑜的话令他有了几分忌惮。
聪明人向来不会让自己处于一种被动地位。
正如他所言,于公于私都是自己理亏,若今日在不依不饶的闹下去,对他来说没有半分好处,林城目光阴鸷,半晌却笑了,略微弯腰对谢陵瑜一行礼。
“今日是本将之过,还请谢公子莫怪。”
谢陵瑜心里乱的很,似乎明白了他为何对
小青恐怕会惹他生气。
他们总是有分寸的避开这些,而分寸便是鸿沟,谢陵瑜莫名觉得心情又落下去了一点。
他们二人沿着小路往回走,静谧蔓延开来。
谢陵瑜犹豫,试探的道:“……小青?”
身边的人骤然顿住,谢陵瑜心中叹息,看来要生气了,刚想好哄人的措辞,便听见青丘玦低叹一声,妥协似的道,“阿诀。”
这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要知道如今林家“金贵”,朝中诸位大臣都没有这份“殊荣”。
谢陵瑜见好就收,回礼规规矩矩道:“晚辈不敢,将军今日想必也乏了,晚辈便不留了。”
言外之意是,赶紧回你的屋子睡觉去,别在这碍手碍脚的给人找麻烦。
林城没在多做纠缠,顺着谢陵瑜给的台阶下,他的部下一个个像是夹着尾巴的狗,不敢多吠半声,战战兢兢的跟在他身后,林城路过他时脚步微顿,留下个意味不明嗤笑,谢陵瑜面不改色,只当他放了个响屁。
他转头安抚诸位郎中,好生将人请回阁楼,又冲围在一起的父老乡亲一拱手致歉,命人给百姓分发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