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突然间安静下来,薇薇安通过后视镜看见西斯望着窗外出神,她小声清清嗓子,试探地道:“你为什要救?”
后座走神的向导微微动动腿,面色凝重地看向驾驶座的薇薇安,从他那个方向是看不见正脸的,只有那人暗金色的发丝在椅背外轻柔卷曲,像是某种小动物的毛发,纤细的发梢在微弱的光中摇晃,吸引人的视线。
“你别想多……、就觉得咱俩的关系还没好到值得舍命相救。”
薇薇安顿下,颇为局促地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些什,说出来的话点都不符合她的风格。
“抢的。”
薇薇安的疲惫在她说话的时候表现得并不明显,只是语调微沉声音有些虚弱。她看眼车内的时间显示,已经快到五点半,从远处地平线悄然探出头的细微光明映照在几十米高的悬浮车道上,深蓝色的天空尽头是排萧瑟晃动的高树,浅淡的橘红色光辉将树枝的影子晕染,层叠交映,投进黎明前的苍穹。
与无垠深邃的深蓝交织着的温暖的色调,好像摇曳火苗最中心的暖意火光。
西斯手里握着那瓶矿泉水,双腿盘在座椅上,他的视线透过车窗望向无限远处的地平线,思绪转动的很慢很慢,像是被投进橘黄色的蜜罐里,在甜蜜中沉沦。
这份甜蜜不是薇薇安给的、不是任何人给的,可能是天空给的,又可能是即将升起的太阳。
“不是关系的问题……是责任。”
西斯看着远处车灯照亮的那片区域,平静开口道。
“首先,你是女人,而是男人。并没有歧视女性的意思,只是认为天性占据战斗优势的男人有义务在危难时刻
昏沉中的噩梦和荒唐的往事来回碾压着他那颗本就伤痕累累的心脏,让他窒息、让他不顾切的想要逃亡,被梦魇伤害的心被不安缠绕,却又同时被眼前的温暖天际治愈。
西斯下意识想起布莱亚给他看的那张关于克维尔的照片,那是他未曾见过的模样:纯粹、干净、尘不染。
严厉而正直的父亲、温柔端庄的母亲、荣誉与传承并存的家世……诸多因素混杂在起,才能教出克维尔这样的后代吧。
薇薇安没打算告诉西斯自己是怎艰难地把昏厥的向导挪到车上、只身人在城中村那样混乱的地方学着西斯的样子打劫群小混混、打劫几家店铺后搞到这些物资、像模像样地抱着非礼勿视的心情帮个大男人包扎。
换做平时,薇薇安巴不得见死不救,只是当时看到被压在堆钢筋铁管下倒在血泊里的西斯,她突然间就慌神,比听说克维尔,bao走时还要恐惧不安——她是真的害怕这个向导就这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