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洗手,别指着我。”任启东启动电动牙刷,蓝溱的控诉隐没于嗞嗞的震动声中。
“您的快递,请签收一下。”
“噢,谢谢。”任启东潦草地签下名字。蓝溱不放心地张望:“什么?什么?”
那瓶酒的来源,经过一番激烈的侦查,至今未明。现下,蓝溱对家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紧张,尤其在意,任启东到底在哪儿交的狐朋狗友,送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就说是阿瑟的东西嘛。”任启东拆开快递,展示着一个皮质项圈,粉色的,搭白色的狗。同时,一条长长的细铁链垂了下来,丁零当啷。
“我怎么就还要脸呢。”蓝溱自言自语。
夜深了,蓝溱艰难地把背部挂件拆卸下来,放到床上,他只得几秒的自由时间,又立刻被熊抱住了。
这算什么藏在内心深处的渴望啊,不是每天都在实现吗?
翌日,破天荒头一次,任启东醒得比蓝溱还晚。他揉着晕乎乎的脑壳,一睁开眼,就见蓝溱直勾勾地瞪着他,疑惑出声:“我这是还没睡醒吗?”
“你都睡了14个小时了!!”无法脱困,尿都憋回去了三次的蓝溱咆哮。
就是家里的狗叫了,我得先去喂一下。”
“哦,你朋友圈发的那条小白狗吗?”客户问,“是什么品种的?”
“不是,是另外一只。”蓝溱捋着任启东的头毛道,“嗯……看长相的话,应该是德牧吧。但是没那么聪明,果然还是条土狗吧。”
月明星稀,蓝溱走到玄关前,拿起狗绳道:“该带阿瑟下去晚间散步了,你先撒开。”
任启东并不理会,贴贴。
蓝溱瞠目结舌,顿步失语,看着任启东兴致勃勃地去抓阿瑟试戴,拐弯抹角地问:“呃……你确定这是给狗戴的吗?”
“那当然啊
任启东愣愣地收回手臂,找手机看时间,蓝溱一个鲤鱼打挺,一溜烟跑去了厕所。
放完水,他感觉神清气爽。任启东跟在他后头进来,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拿起漱口杯接水。
正在塞裤子的蓝溱窘迫道:“喂喂喂,看不见里面有人啊。”
“反正又不是没看过。”任启东挤着牙膏,无所谓道。
“你果然是有意识的吧,故意的吧,装的吧!”蓝溱三连指控。
“你连狗也不遛了是吧?”蓝溱又重复了一次。
阿瑟围在门边,不住抬起脑袋盯梢,汪汪汪,迫不及待地催促着。
任启东没有反应。
“好好好,那就这样去。”蓝溱极其困难地弯下腰,呈现出过肩摔的预备姿势。他把狗绳套到阿瑟身上,打开了一点门。
蓝溱深深呼吸,刚往外迈了一步,对门邻居恰好从屋里出来。蓝溱立刻缩回了脚,在阿瑟失望至极的目光中,把门紧紧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