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鬼啊,”任启东憋着坏道,“那我再给你讲个故
从人人喊打,巴不得坟前都要吐口唾沫,到面不改色夸夸其谈。光阴流转,这其中有同一拨人吗?
他的问题被时间迎刃而解,几乎没有经历任何挣扎,付出任何代价,与另一具长眠于地下的青年截然不同。
任青要是看到了,会不会悔恨自己早生了十几年?会不会后悔没有再熬一熬呢。如果能等到这时候,是不是一切都会好起来?
任启东为自己的坐享其成感到羞耻。他什么都没做,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别人争取来的胜利果实。
就连蓝溱,
,带回来过年的。”
“哎唷好福气哇,叫我儿子也去当同性恋算了。”
“你想得美呀,同性恋找对象不挑的哇,你那两百斤的儿子别管男的女的哪个见到他不怵,一张床都躺不下两个人。”
“烦死了,明天把他肉割下来做腊肠算了。”
中年妇女漫不经心的恐怖奇谈,把蓝溱吓得魂飞魄散,尤其他中午吃了很多腊肠。任启东安抚着他道:“那些都是猪肉,货真价实的猪肉。”
也早就出柜了。
蓝溱的父母接受了他的性取向,自然也会接纳整个群体。然后,他的父母又影响了身边许许多多人,关系网的扩散是难以预计的。个人的一小步,却是社会的一大步。
跑出几十米的蓝溱折返回来,问任启东拖拖拉拉的在干什么。下午的光线很好,斜照在蓝溱的侧脸上,整个人就像镀了一层金色的佛光。任启东向他的佛祖虔诚地忏悔。
“好啦,胆小鬼就先躲起来保护好自己,糟糕的世界就由我们这些天选之子来拯救!”犯着中二病的蓝溱忽而语气一转,认认真真地说,“每个人出生成长经历的环境都不同,能做到的事当然也不一样。你不能去要求一个盲人分清白天黑夜,也不能叫一个聋子唱出好听的歌,心理缺陷虽然不如生理缺陷那般无法逆转,但克服起来的痛苦也无异于抽筋剥皮了。说到底,干吗要去克服呢,每个人都不一样,这个世界才是广袤的世界。再说了,你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你也让我坚定了我。所以,我在前头冲锋陷阵,你在后面做好后勤保障就好了。”
不见得蓝溱能冲到哪里去,但他这个后勤老妈子是当定了。这话是这意思吗?
“你怎么确定?”蓝溱惊恐地瞪大了眼。
“因为她儿子现在还是好好的两百斤,我早上看到他了。”任启东说,“估计再养养能到三百斤。到时候——”
“啊啊啊啊啊——”蓝溱捂住耳朵,飞速往前逃跑。
任启东忍俊不禁,笑完后脚步却沉重了下来。
十五年过去,小镇的变化大得超乎他的想象,即使是朝着好的方向。